不待主人家招呼,他就在一旁坐下,笑,“今日的早饭好像格外香。”
一旁的锦书拆穿他,“不都是一样的早饭。”
“那怎能一样,”他想也不想反驳,“我那里没有小谢。”
说完,见在场所有的人盯着自己,脸倏地红了,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用饭,怪无聊的。”
谢柔嘉深以为然,“确实如此。”她还想再吃一个果子,一个包子递到她面前。
清冷疏离的男人神色淡漠,“吃多会胃酸。”
谢柔嘉只好作罢。
饭毕,崔钰一脸期待的望向谢柔嘉,“小谢,你,要不要去我院子里瞧一瞧,就在隔壁,不远的。”
谢柔嘉想着来都来了,去瞧瞧也无妨,正欲走,突然听到裴季泽道:“脚上有伤,不适宜到处走动。”顿了顿,又道:“等锦墨回来送你回去。”
崔钰闻言,一脸担忧,“谢兄哪里受伤了?”
谢柔嘉道:“不过是脚上磨出几个泡,无妨。”
崔钰这才放下心来,也不敢再叫她去,吩咐童子去拿了他的书与笔墨纸砚来,端正坐好,等着裴季泽给他上课。
一个上午,禅院内不时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百无聊赖的谢柔嘉找裴季泽借了纸笔涂涂画画。
一直到用完晌午饭,锦墨才自城中回来。
谢柔嘉见天色不早,起身告辞。
崔钰忙跟着站起来,“不如我送谢兄回家。”
谢柔嘉斜他一眼,“你不是要温书?”
崔钰“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望着她,“那过几日我再去找谢兄玩。”
谢柔嘉不置可否,翻身上驴。
直到她消失在林荫尽头,一脸颓然的崔钰才收回视线,见裴季泽同锦书正望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裴先生年长小生几岁,小生心中极敬重先生。谢兄与小生年岁相仿,意气相投,小生也不知怎的,一见到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
什么叫他与公主年纪相仿,岂不是说自家公子年纪大?
见不得他故作天真,当着自家公子的面勾引公主殿下的锦书嘟哝:“她分明对你颐指气使,哪里待你意气相投?”
崔钰没有作声。好一会儿,红着脸道:“小生在家中,我阿娘也是这样待我阿耶。想来亲近之人便是如此,倒也没什么不妥。”
此子竟然拿安乐公主与自己比作自己的父母,只怕不是个傻子都听出他的心思。
锦书气急,“你知不知那是——”
裴季泽斜睨他一眼。
他有些不甘心地闭上嘴。
不明所以的崔钰望向裴季泽,眼神里流露出羡慕,“小生若是有裴先生一半聪明就好了,这样小谢就会更喜欢同我玩。”
裴季泽轻轻摩挲着腕骨处的紫檀木手串没作声。
锦书却道:“我瞧崔公子聪明得很。”
崔钰不解,“何意?”
锦书忍不住出言讥讽,“其实崔公子哪里还要我们公子指点,直接去求谢公子,叫他求到公主跟前,这样莫说国子监,恐怕翰林院也入得。”
崔钰闻言皱眉,“小生若有本事便自己考进去,若没本事不读便是,怎能如此,叫小谢瞧我不起!”
锦书瞬间没了脾气。
眼前之人虽呆,却是个心思单纯之人,难怪一向傲慢的安乐公主也当他是朋友。
不过,公主该不会瞧上他吧?
别闲居。
文鸢一见谢柔嘉回来,连忙迎上前。
又见她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想起昨晚裴公子特地派人来,说是公主会在寺庙过夜。
她心中好奇,“公主可是与裴公子重归于好?”
谢柔嘉想了想,将遇见裴季泽之后的所有事情与她详说一遍,末了,问:“你说,他究竟是何意?”
文鸢知晓这三年来她心底从未放下过裴侍从,沉思片刻,道:“公主若是想知,不如直接问问裴侍从?”
谢柔嘉没作声,把脸颊埋进臂弯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从臂弯里抬起闷得有些绯红的面颊,“他上回送的土产呢?拿来给我瞧瞧。”
文鸢忙派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