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事了吗?”
言下之意就是,没别的事你就先走吧,他要躺下了。
谁知道大阿哥却舔着个脸,跟他挤了一个被窝。
胤禔小的时候也喜欢南巡,但是今年他却不想出来,毕竟大福晋还怀着孕呢,前几天还摔了一跤。
虽然他守着也没什么用吧,但是他这一走,家里的主心骨不就没了吗。
他的女儿还不到一岁,大福晋还怀着孕。
可是这些话他却没办法和旁人说,和旁人说,别人只会嘴上同情,却估计会在心里嘲笑他。
胤禔估摸着,就连皇阿玛都不能理解他,甚至还说不定会训斥于他。
这想来想去,可不就来找胤祚诉苦来了。
自己铺的香香软软暖暖乎乎的被窝里,突然躺了一个臭烘烘的男人,整个被窝都凉了。
胤祚:“……”
他到底要干什么?!
胤禔没发现胤祚都在磨牙了,还以为小六还是那个宫里最理解他的人。
他巴拉巴拉的就开始讲自己的难处,讲工作多么多么啊困难,讲皇贵妃怎么怎么有病,讲他和大福晋的感情多么多么的好,讲他的女儿多么多么的可爱,讲自己多么多么不想南巡。
胤祚:“……”
是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看不懂脸色吗?
他看起来是有多想听这些东西吗。
胤祚很真实的疑惑了。
大阿哥还没有察觉。甚至连他之前最喜欢的在众人面前露相,骑着大马从外面路过的事情都不想干了。
胤祚被缠的没办法了,烦的把头一蒙,准备让大哥自己说自己的,他睡他的。
结果没想到大阿哥真是一点眼色都看不懂,见他把头蒙了起来,也把脑袋伸了起来,还很热心的询问着:“你找什么呢……别说,这被窝里面就是比外边暖和。”
胤祚气死了,把被子猛的一掀,也不管自己冷不冷了:“你把我当心理咨询师了是吧?”
抱怨一会儿就得了,没完没了的。
他也不想知道你女儿每天能吃多少奶,也不想知道大嫂给你绣了多少手帕,更不想知道你们两个还会吟诗作对。
他都钻到被子里了,还把你那个大脑袋给他伸过来。
给他滚啊!
大阿哥被胤祚连踢带推的拱下了马车,手里还抓着一块糕点,一脸的茫然:“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比他媳妇儿脾气还难猜。
刚巧从旁边路过的八阿哥:“大哥……这是……”
他都听见六哥气的在马车里踹凳子了。
胤禔和胤禩是一个宫的,相较于其他阿哥关系也比较熟悉,碰上了也能说两句。
刚巧胤禔没有说尽兴,于是把糕点塞到了嘴里,就揽着胤禩的肩膀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小八,大哥跟你说啊,你小侄女她……”
一炷香后……
脾气好的不得了的八阿哥面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他仿佛知道了六哥为什么会气到踹椅子的原因了。
他尝试离开:“大哥,队伍是不是要出发了,要不然我先——”
胤禔往外面看了一眼,点了下头:“是要出发了。”
就在八阿哥欣喜的时候,胤禔却向外面招呼道:“等会儿来点人的时候就同他们说八阿哥在我这里。”
接着又转头,呲着个大牙:“这样就放心了吧,来,我们继续聊。”
胤禩:“……”
把大阿哥赶走之后,胤祚窝在被窝里怀里抱着一个汤婆子,半睡半醒着。
中间他感觉到秋夜上来了,但是因为秋夜见他在睡觉,没有发出声音,自己静静的拉开马车上的小几坐到了那里,胤祚就没睁眼。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停下来休息吃饭的时候。
他睡得饱饱的,下了马车,本打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结果就看到胤禟骑着他给他的自行车一溜烟的过去了。
也是,官道又长又平坦,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骑自行车了。
旁边有不少八旗子弟都看着,他们能被选上来一同南巡,就说明不是酒囊饭袋,像是这样的人一般都没时间去街上闲逛,更是没见过那自行车。
他们没敢问阿哥,旁边几位见过的同伴就开始给没见过的同伴解释了起来。
胤禟本就是个爱炫耀的性子,见旁边的人议论纷纷,顿时骑得更起劲了。
这次出行,康熙还是把能带的阿哥们都带上了。
十阿哥和十一阿哥之间年龄有个断层,十一阿哥的身体又不好,所以几乎可以窥见,之后十一阿哥估计得七八岁才能出现在南巡的队伍里。
而不像九阿哥十阿哥一样,从五岁开始就跟着康熙乱跑了。
康熙也下来了,马车即使再舒服也是坐着和躺着的,几个小时之后还是要下来走一走。
“哟,这不是我们六阿哥吗?竟然醒了?”他笑着指着胤祚,和旁边的太子说着话,“这还是朕见到的第一个没出发就累趴在床上的人。”
梁九功给他说的时候,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大臣,康熙当时觉得自己的脸都红了一下。
他娇养儿子是娇养儿子,但是这种事情让外人听着总觉得不太好。
毕竟他们满族人都喜欢身强力壮,魁梧健康的巴图鲁。
小六之后还要相福晋呢。
幸好太子也在,一张口就给他圆了回来,说是昨夜小六收拾的太晚,可能过于疲惫,便在车上歇歇了一下。
胤祚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撇了撇嘴,抱着自己的汤婆子,裹紧了披风,慢慢的走了过去:“也没人规定不能在马车上睡觉啊。”
他上一辈子晕车的时候,他哥哥都恨不得他在车上倒头就睡呢。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上辈子晕车晕的不得了,这一辈子的马车比汽车要晃多了,他却不怎么晕车。
胤祚也不知道是速度的原因,还是在马车里他看不到外面景色的原因,还是马车空气比较流通,没有汽车里那种汽车味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