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胤祉想想都挤,于是只得又摇着头重复了一遍:“真是想快点搬到哪里去。”

这个胤禛倒是实在没有想到,因为听了阿哥的描述之后,他从自己的记忆中好像也的确扒拉出来了他所说的那副场景。

阿哥上辈子也是选的这块地方。

只是胤禛没有想到他竟然从这么早就看中了。

“有喜欢的事物便好商量一些。”胤禛上辈子也接触过这些事情,所以点头说道,“那些人不怕咱们有要求,就怕咱们没要求。”

没要求才是最难办的,因为你无论办多好,都不一定能得到一句夸奖。

——因为你办得好,只是在你的眼中,说不定压根就不合那人的口味。

辛辛苦苦还没有功劳,谁说能不怕呢。

胤禛上一辈子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在修府的时候,曾经私下里让人送了些银钱,带着张纸条去找了负责建房子的内务府总管。

他们又收了打点,又有了方向,自然就给他把府邸建的大气又精巧。

“胤祚前两天是不是还念着他不想上学了,想要出宫?”胤祉当时没有听清胤祚讲的话,只是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胤禛沉默的点了点头,接着把另外一个昏昏欲睡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推开。

听着两人的谈话,不知不觉脑袋就一点一点的胤祺猛的抬起头:“我,我醒着呢。”

胤禛很是无奈:“这么困就不如先回去睡觉吧。”

可胤祺死活不肯,好像觉得如果少听了一两句就会有损兄弟感情一样,十分固执的镇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用不用,我一点儿都不困。”

甚至还咳嗽了两声,试图用声音来驱散睡意。

胤祉见两人掰扯完毕之后继续讲着自己刚才的话题:“......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怎么那么野,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可没有想着天天要去宫外玩。”

他小时候可老实了,大哥脾气暴躁,如果和他吵架会挨揍,而太子二哥脾气很好却是太子,和他们天然的有着距离感。

在胤禛没来上书房之前,阿哥真的可以说是在夹缝中生存,孤立无援,也没个能说话的贴心人。

不,四阿哥来了之后也不是他的贴心人,只是胤祉自顾自的认为胤禛和他的处境一样,都是在两方中摇摆不定而已。

“是啊。”胤祺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勉强的用帕子抹了抹脸,“我刚到上书房的时候还是哥带着我玩的。”

他还记得他当时开学后没多久,因为有一次作业没写,所以害怕到逃课,最后被小六带着去皇阿玛面前认错的事情。

明明感觉也没有过去多久,但一看竟然也一年多了,马上就要快两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阿。”

谁又说不是呢。

接下来众人的聊天就断断续续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每个人的手里和口里几乎就没停下来过,喝茶水喝多了就吃点干果,干果甜点吃多了又再来点茶水。

最后每个人都塞满了一肚子零嘴,睡意朦胧的走了。

胤祚也困,但是他还不能睡,他今天的药也没喝,脸上的伤口也没有换敷料。

他静静的坐着床边,等待小泡子把药端来,但实际上眼睛已经闭上了,只是脑袋还保留着一丝清醒。

很快他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让孤来吧。”胤礽今天想了很多,也心绪不宁。

索性便又在胤祚这里住下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就觉得自己熟练多了。

胤祚艰难的睁开眼,感觉眼皮子好像有十斤重一样。

就像是高中上课时的感觉,明明耳朵好像还在听着老师讲话,但脑袋却垂了下去,眼睛也合上了,甚至连手里握着的笔都不知道在写什么。

“二哥……还没走啊。”

甚至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都没憋住,打了个哈欠。

胤礽已经喝惯了浓茶,并且他的作息一直都十分良好,以至于他的生物钟也十分稳固,现在还没到他平日睡觉的时间,所以即使白日劳累了一些,他却还能坚持得住。

“先把药喝了。”胤礽走动的时候,腰间的佩玉晃动,撞击到胸前挂着的蒙古饰品,一个长长的玛瑙链条,发出了几声清响。

已经半大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有了些许大人的模样,学识出众,做事稳妥,完完全全的复合大众眼中的太子形象。

胤祚朝他伸出手,又打了个哈欠,小心的用手撑着身体,把自己从榻上挪到塌边:“二哥真辛苦。”

明明也没有比他大几岁,却要照顾下面一溜的弟弟——不是一个,是十几个,年龄脾气各不相同,还都身份尊贵,所以各有各的傲气。

他能够让这些人都发自内心的尊重他,实在是不容易。

这些都怪皇阿玛,生了太多孩子了。

如果胤祚现在还有意识,那么他一定会吐槽皇阿玛是因为前面没了太多的孩子,所以心里才总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少。

但实际上到现在他们出宫之前一共有十位阿哥了,无论哪一个拎出来当继承人都是勉强足够的。

他一点也不用担心自己如果突然撒手离开这个世间,剩下孩子要怎么办的事情。

虽然有人会有些动荡,但太子一定能把这个皇位坐得非常稳。

胤祚也不会傻的去和太子打擂台,而大阿哥身后的明相也还没有把大阿哥的势力培养出来。

所以胤禛才说太子之后的两立两废并不只是他自己的原因,太多的原因纠缠在一起,时势造就英雄,时势也会毁掉英雄。

世间万物,皆逃不过天时地利人和个词而已。

太子的手上只有指尖有些练字和习武时留下的薄茧,其余部位日日被精油养护,一看便能得知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

而这双手此时捏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碗,它的主人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哄到:“现在总不用孤喂你了吧。”

这说的是胤祚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和太子还不熟悉,但因为实在不想喝药了,太子又刚好在他的身边,所以便撒谎到他一定要有人喂才能喝得下药。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说太子就会离开,而等一会下人进来之后,他就可以说自己已经喝完药,实际上却悄悄的把药倒到自己的那盆发财树里。

结果没想到太子却一勺一勺的把药吹凉喂给当时才年仅岁的他。

胤祚还记得当时的震惊,并且他还记得另外一个让他记忆深刻的感觉。

“那个药。”胤祚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接着诚实的说道,“真的还是咕嘟咕嘟灌下去比较好接受。”

一勺一勺地喂,简直就像是上刑一样。

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