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笑容让她觉得十分陌生，或许是因为平时的叶渡从来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古怪。

“你在笑什么？”

阳起元的眼前已是一片血色，可他仍然看清了程宝舟的表情。

从那张血肉模糊，已见白骨的脸上，他看到了她在笑。

这份笑容出现在这个时候，会让人觉得难以理解，他确实知道程宝舟拥有非人的自愈能力，但此刻连他都只是强撑着不倒下去，她的情况只会更糟糕，或者说——

她已陷入濒死。

而阳起元却看见正下坠的女修，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朝他点了点。

一道微弱，几不可见的细碎剑光，闪过了他的额间，如今的阳起元已经没有办法防御，可即便消除他的记忆又有什么用？他的身体、他的本能，依然会追逐着她，拼尽全力打败她！

仿佛是要为他解惑，他的脑中浮现了程宝舟的声音。

“我不会夺走你的记忆，相反，我要将你的记忆还给你。”

话音落下，无数记忆的碎片于他的身边闪烁，那些随着记忆流逝而消去的情感，也纷纷回到了心间。

“这、这是——”

他眼中茫然，用力抓住了自己的头，耳边回荡着各种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张张让他怀念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师兄，我们凑齐路费来为你加油啦！”

“师弟，不要太有压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我们精意馆的骄傲！”

“哎呦，这一次咱们精意馆也算打出名气，干得好啊！徒儿！”

……

那些听完后被他丢弃在角落的传讯灵符，想要和他说什么却被他随意敷衍的同门，单方面被他认为软弱无能甚至不想多说两句话的师父……阳起元不在乎这些多余的家伙，他只想赢，他只想打败程宝舟。

所谓振兴师门，只是一个合乎正道的口号，任何妨碍他追求极致、突破自我的东西，当做垃圾丢弃就是它们唯一的结局。

明明有着师门，可参加天妒英选的他，和孤身一人的六十七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阳起元陷入了混乱，原本想要追击程宝舟的动作开始迟疑，而抓住这一破绽，银色的魂光包裹住了程宝舟残破的身躯，操纵着她弹出了几粒闪烁着灿烂光辉的星子，随即爆开！

神魂激荡之下，阳起元眼前一黑，彻底没办法思考，随即就被一个乌黑麻漆的东西套住，隔绝他与周围的联系。

“下去吧你！”

接着，他被人重重踹了一脚，如坠落的流星，砸落在地。

他身上的竹心蛊已被程宝舟趁着方才的一番操作利用窃道的小把戏给顺到了手里

，此时狠狠一捏，随着竹心蛊爆裂，这场比赛也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