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

山河聘 承流 1844 字 6个月前

沈樱道:“不劳谢郎君,青天白日,我自己可以。”

沈樱自己握着那小狗,直到回家的路上,才松一口气。

踏枝狐疑地看着她,终于问出口:“姑娘,您与谢郎君……”

今日二人间流转的氛围,瞎子也能看出来。

上元节那日,踏枝便有所怀疑,只怕是自己多心。

但今日的情形对白,踏枝若不怀疑,才真是怪了。

沈樱闭目养神,淡淡道:“别说出去。”

踏枝点头,压低声音:“那姑娘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樱言简意赅:“他想娶我,我不愿嫁。”

“为什么?”踏枝不解,“若能嫁给谢家,做谢氏宗妇,比做皇后还强些。”

“我不信他。”沈樱睁开眼,眼底清明,“世家子弟,我一概不信。”

踏枝倏然收声,“姑娘歇歇吧。”

沈樱点了点头。

马车辘辘行驶至沈府门外,尚未进门,新来的门房匆匆忙忙迎上来,禀告道:“姑娘,方才一位姓宋的郎君要见您,去了主君的书房。”

姓宋的郎君?

宋妄吗?

这样巧合,又赶在她出门的时候过来?

沈樱提着裙摆,不疾不徐地向沈既宣的书房走去。走到门外,一片悄寂无声,沈樱敲了敲门。

沈既宣的声音响起:“进。”

沈樱推门进去,扫了眼端坐的宋妄,脸色霎时冷淡下来,草草行礼后,在对角处的椅子上坐下,一言不发,冷若冰霜。

宋妄满腔热情悉数被浇灭,无数的话都噎在胸腔里。

想起上元节那日的事情,不由开始心虚。

他不仅伤了阿樱的心,还迟迟没有来找她、见她、安慰她。

难怪阿樱如此生气。

沈既宣极有眼色,告退出门。

宋妄以拳抵唇,咳嗽一声:“阿樱。”

沈樱抬起眼皮,冷冷淡淡的:“陛下有何要事?”

宋妄不敢提上次的事情,转而道:“方才京兆尹入宫禀事,提及你的侍女报官,我担心你出事,来看看你。”

沈樱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也只是很少一点点:“我毫发无损,陛下可以回宫了。”

宋妄道:“那我就放心了。”

人却没动,又问:“上次的事情……阿樱还生气吗?”

沈樱转过头,定定看他一眼,眉目冷静:“你觉得呢?”

宋妄解释:“我十六那天不是故意失约的。那天恰逢羌国使者入京,递交国书,我与母后商议应对之策,迟迟没有结束,这才没有赶来。”

“这几天我一直都很忙,忽视了你,是我不对。今天一听说你可能受伤,我就急匆匆赶来了。”

“阿樱,你能原谅我吗?”

听他说话,沈樱只觉可笑至极。

他总是有这样多的借口,一次一次,总要她原谅。

立崔明意为后,是太后与朝臣逼迫,他没有办法。废黜贵妃,还是太后与朝臣逼迫,他无法抵抗。如今只一点小事,也能长篇大论找出借口来。

他是以为,只要有原因,旁人便必须体谅他吗?

沈樱自嘲地笑了声:“我有什么资格不原谅?我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

宋妄皱了皱眉,忍不住道:“阿樱,我是真心的,你不要这样说话。”

沈樱清凌凌看他一眼:“我也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