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山河聘 承流 1808 字 6个月前

更深夜重,马车甫一进入崇宁街,猝然寂静下来。

沈樱掀开车帘,望向一侧骑马随行的谢渡:“谢郎君,沈府就在近前,夜色已深,我便不邀您入府喝茶,您尽早回府休息吧。”

谢渡勒紧缰绳:“好,沈姑娘当心。”

他笑笑,未曾纠缠留恋,策马转头,“哒哒”马蹄声渐渐远去。

等到身影瞧不见,沈樱放下车帘,对车夫吩咐:“走吧。”

又行过半里,沈府便到了跟前。

进府后,沈樱没有去见沈既宣,径直回了绿芙院。

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察觉到不对。

——绿芙院今日大门敞着,灯火通明,寂然无声。

以往绿芙院并不常开门,夜间的灯火总也不够亮堂。

沈樱微微抿唇,踏入院门,一眼便瞧见了熟悉的人。

今夜,跟在宋妄身边的侍卫长,在门前廊下站得笔直,遥遥望着院门。

沈樱一进门,他便已出声,冲着屋内禀告:“陛下,沈姑娘回来了。”

沈樱低头,看了眼身上蓝色的衣衫,轻轻理了理衣袖,缓步往屋内走。

路过廊下时,侍卫长弯腰行礼,她视而不见。

推开门,进了屋,沈樱抬眼望去。

宋妄坐于正堂主位,手边茶水已没了热气,整个人眉目冷沉,透着一股暴怒的气息。

一盏蝴蝶花灯,灿烂得格格不入。

沈樱不慌不忙,双手交于胸前,微微屈膝,又很快起身,平平淡淡的:“陛下安,您今日怎么纡尊至此?”

宋妄捏着腰间白玉佩,死死盯着她,目光从她发顶、眉间一路向下,扫过脖颈、衣衫、裙裾、绣鞋。

又触及她掌心紧握的那盏太平有象花灯。

终于,叹出一口气,颓然向后靠在椅背上,捂住双眼。

沈樱将那花灯放于桌面上,垂眸,看向自己干干净净的掌心,心平气和:“陛下这是何意?”

“阿樱。”宋妄嗓音嘶哑,“你今日,去了何处?”

沈樱漫不经心反问:“您不知道吗?”

宋妄移开手,双目通红:“你为何……为何会与谢渡同游上元节?”

上元节,自古便是情人相约、互诉相思的节日。

“你与谢渡,是什么关系?”

沈樱讥讽地勾起唇角,与他对视:“陛下这话,是疑心我与谢郎君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宋妄不语,定定看着他,眉目间带着痛楚与阴冷。

沈樱凉凉笑了声。

缓步走向宋妄,在他跟前站定,附身凑近,又问:“你是这个意思吗?”

宋妄闭上眼,痛苦不已:“我不愿相信,但事实在眼前,铁证如山。”

“铁证如山……”沈樱的语气平静依旧,她捏起宋妄手边的青瓷杯,轻轻摩挲一二,倏然冷笑:“好一个铁证如山!”

话音落下,她手臂一动,重重将青瓷杯砸在地上。

清脆刺耳的响声敲打着耳鼓,青瓷杯裂成数块,残渣飞溅。

沈樱冷冰冰看着宋妄:“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宋妄。”沈樱声音冷漠地像一块冰,“我原以为你是爱我的。”

宋妄双手微微颤抖,嗓音也颤抖:“我爱你,可是你……”

“你爱我,便是疑心我,羞辱我?”沈樱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里被失望填满。

宋妄心口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