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奕麟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绯红,他轻声道:“表妹,我并不是同情你。”他鼓起勇气,直视沈樱的眼睛:“我……我心悦表妹,从三年前上京,我就心悦表妹。”
沈樱并无任何诧异之色。
卢奕麟看着她:“表妹……不惊讶吗?”
沈樱点了点头,平静无波,直接道:“表哥的心意我早已知晓,但我并不愿嫁给你。”
卢奕麟一愣,脸上失望与迷茫交织:“为什么?”
沈樱理了理衣袖:“一则,是我对表哥毫无男女之情,只拿你当亲生的兄长。二则,是我心有所属,不愿别嫁。三则,范阳卢氏非我所求。”
言外之意,卢奕麟此人,对她毫无吸引力。
卢奕麟下意识问:“你心里是谁?”
沈樱不答,只拿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他。
卢奕麟便懂了。除却宋妄,再无旁人。
他抿了抿唇,满面失落之色,低着头不再言语,整个人都颓唐下来。
沈樱松了口气。
其余旁人,亦如释重负。
沈惠感念不已,握住沈樱的手,双目含泪:“阿樱,你若有何事用得上姑母,尽可以告诉我。”
沈樱弯了弯唇,脸色没有变化,温声道:“姑母,我正要一事要求你。”
沈惠连忙点头:“你尽管说。”
沈樱道:“正月十二,请姑母带我去大慈恩寺。”
沈惠有些怔愣,随即点了点头,又觑了觑沈既宣的脸色。
沈既宣的脸色已黑沉一片。
正月十二,是沈樱之母林夫人的祭日。
可她宁可去求外嫁的姑母,都不肯跟自己的父亲说只言片语。
沈既宣握住手边的杯子,手上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杯子碎成两半。
他黑沉沉的目光盯着沈樱:“阿樱。”
沈樱回眸看他,“父亲有何指教?”
沈既宣道:“祭奠你的母亲是沈家的事情,不必劳烦你姑母。”
沈樱弯唇,讥讽至极:“不劳您操心,我娘并不愿被您祭奠。”
沈既宣道:“这两年都在家中祠堂祭奠,无端换地方成什么样子?”
“不算无端,因循旧例罢了。我未做太子妃时,家中从未祭奠过她。”
沈既宣冷冰冰看着她,声音冷硬:“沈樱,你在埋怨我。”
沈樱毫无畏惧之色,回看过去,讥笑道:“父亲想打我?”
沈既宣顿时想起昨夜情形。
想起宋妄立在书房中,声音冷寒彻骨,警告他不可薄待沈樱,不可令沈樱另嫁。
他自然不敢再动她。
沈既宣深吸一口气,指向门外:“滚。”
沈樱全了礼数,转身离去。
路过卢奕麟时,余光瞥见青年眼巴巴望着她。
沈樱未做停留,连眼神都不曾落到他身上半个,毫不犹豫离去。
卢奕麟失落收回目光,颓废地叹息一声,脸上尽是失望与难过。
行过百步,踏枝回头看一眼,轻声道:“其实,姑娘若嫁到卢家,姑太太这般疼你,便少了许多婆媳矛盾。”
沈樱摇头:“若想嫁卢家,两年前便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