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成了串地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阮母是名门出身的大小姐,从小没受过委屈,性子柔软,这还是阮父第一次看她爆发。

人都是有底线的,对阮母而言,阮棠便是她不可触及的软肋。

无论是谁想要伤害阮棠,她都会瞬间变身成为护崽的老母鸡,不让旁人越线半分。

瞧着阮母生硬的态度,阮父蓦地泄了全部的气力,深深地叹息一声,颓唐许多,像是刹那间衰老了十岁。

“罢了,退婚就退婚吧。”阮父重新坐下来,苦笑着摆手:“是我魔怔了。明天,我就上门和秦家商量。”

阮母一怔,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

门口却忽然传来一个平静的反驳声音:“我不同意。”

阮母:“???”

阮母下意识循声看去,正对上了少女清凌凌的视线,像是初春悬在飞檐的薄薄冰凌,笼着浅浅淡淡的雾气。

阮棠快走几步,扶住了双腿发软的阮母。

阮母反射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棠棠,你不知道,秦渊他……”

“妈,我知道。”阮棠温声打断了她的话:“秦煜都告诉我了,秦渊出了车祸,以后都站不起来了,还伤到了神经,很可能留下诸多后遗症。”

“那你还……”阮母睁大了眼睛,急急地想要说什么。

阮棠弯了弯眉,似是冰凌融化,春日清风拂面:“妈,这个时候退婚,是最糟糕的选择。”

她看向了阮父,声音中有一种冰冷的理智,好像谈论的不是她本人的婚事,而是别的什么毫无干系的话题。

“爸,我没记错的话,从我和秦渊订婚开始,秦家和我们家的合作便越来越紧密。”

“不,准确来说,是秦家对我们家的照顾越来越多,投资总额庞大,条件还相当优厚,说是扶贫也差不了多少了。”

阮棠并没有粉饰太平,而是一针见血地点名了秦家、阮家之间的联系。

阮父当然是有才华的,在生意场上的天赋也是相当不错,这些年赚了不少钱,摊子铺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