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
救命!我们不想听!
他们脚底生云彩,跑得更快了,中途还砰砰经过一处突起的山丘。
好像是天星小轮殿哪位道友的头颅?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我道,我们先撤,道友你保重!
而在另一边,师徒之间暗潮涌动。
极祖:“百神岁还是太轻率了,不如千神岁。”
阴萝:?
好你个老东西,我助你修无情道,你反而挟私报复是吧?!
“弟子也正有此意。”
郑夙垂了手,“尊祖既无别事,却祸先行告退。”
片刻之后,那一张衔月而生的唇微微启缝,“兄妹同婚,当为大乱,此禁一开,各世效仿——”
随着祂的声息落地,月轮入晦,周天倏忽冰天雪地,阴萝差点没冻成一块龙肉干儿。
“却祸,你可知晓?”
这众神敬畏的仰山雪神主,祂最出色的首徒弟子,郑却祸寡欲故静,有主则虚,是诸天之表率,六界之高鼎。
郑却祸从不出错。
更不犯错。
便见祂的学生抵指而落,腰间马尾荡起两根长长的水月洛神丝绦。
“弟子,谨遵尊祖教诲。”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五头凤凰兄长的眼里,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赤无伤不满挤进去,“兄长,你们说什么不带我呢?”
凤五哥哥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慈爱,摸了摸这头小凤皇的脑壳,他跟赤无伤出生时辰最接近,当然也是最疼他。
人家都交手完一轮了,你还在状况外呢,真是一只小傻鸟儿。
该说这小凤皇是好运还是不好运呢?凭着一腔舍身成仁的热血,横冲直撞搏得了那小混蛋的欢心,可热血初饮尚且新鲜,若是久了,那股腥味荡在嘴里,就会令人生厌,到时候你用什么来留住她?
凤五哥哥自言自语,“看来我们凤凰阙娶媳妇儿,还是得哥哥们出马。”
百日后,金阙天。
“——嘭嘭嘭!!!”
砸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郑夙还未踏进去,周遭雷鸣四起,如同一座森寒炼狱牢笼,他看向随侍的红玉姜,“这祖宗气还没消?”
红玉姜低首,斟酌着回,“尊上今日这个时辰,砸得比昨日少了一件。”
郑夙:“……”
败家仔儿!
很该揍一顿龙屁屁!
郑夙提着蛇鳞掸子,走进了小龙潭天。
就见那祖宗——
她摇着一尊蛮娇小龙臀,盘坐在一张紫檀梅花小几上,小足套戴着一双蒲桃金锦的袜儿,然而小龙姬怎能规矩安分,那袜儿被她反复蹂踩,似热融了的金边奶酪,软团团地拱到了脚趾,足跟似一把小玉弓,顽劣又可爱地踩着他的一件蓝调子香罗文旧衣。
他:“……”
见这诸天大混账进来,她一边凶恶砸着葵瓣蕉叶杯,一边使劲儿蹂弄他那旧衣领襟那一两粒冷珠管小扣。
她还尖娇骂起来,“死儿子,不孝敬爹还关爹,滚出去!”
郑夙扬起掸子,啪啪抽打在手掌,面带淡笑。
阴萝:“……”
随着郑夙降下一座密笼,挡住了周界的耳目,阴萝立即原形毕露,她瘪了瘪嘴,朝他伸臂。
“——好儿子,爹来抱抱。”
这是要装乖卖俏哄哥哥了。
郑夙可不吃她这一套,蛇鳞掸子轻轻敲着她的足踝,“袜子穿好,像什么样子,在极祖面前,你也这样?”
她不情不愿提拉起来,还不忘黑一把那恩将仇报的美貌老东西。
“那老东西可喜欢我不穿袜子,逮着我修玄素天方……就你这破哥,老爱管我规矩体统!”
她暗暗腹诽,人那老祖宗都不管我啦,偏你事儿多!
阴萝在郑夙面前向来是百无禁忌的,浑然不觉得跟哥哥说帐中之事有什么不妥,她嘴上骂得他极狠,手臂则是如蜜巢蛇儿一般,亲亲热热缠着他的胸颈,“郑夙,那群天星算命老货没为难你吧?”
郑夙微整眉锋,“这诸天谁敢为难你哥?”
“那倒也是。”
阴萝笑嘻嘻挎他的肩,“郑夙,这一出兄妹分裂的大戏,我演得好吧?我骗不死那群小蠢货儿!”
她哪有那么蠢哪,因为一段狐狸小鞭彩就跟她哥翻脸?还是在诸神面前自揭其短,爱慕兄长,大逆不道!
她身上有了这个“污点”,想必异界对她的危险评估也会随之下降。恋爱脑嘛,挖野菜,吃白粥,都很蠢的,不足为惧。
要是她好得跟郑夙能同穿一条裤子,诸天六界就该急了。
跟萝萝我玩心眼子?
哼,筛成小马蜂窝儿也赶不上!
“得意忘形是大忌,咱们还是得仔细谋划。”
郑夙给她泼了冷水。
阴萝揪他那一头过分浓密的头发,“你个活阎王儿,你夸夸我、嘉奖我会死吗?”
郑夙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笑,蛇鳞掸子拍了拍她水咣咣的嫩乖脸。
“行,爹,你要我怎么夸,怎么嘉奖?”
阴萝拉长软调子。
“要——要亲亲!郑夙,我要你亲我。”
她手腕缠起了兄长发间的一根清虚天暗饰玉,“你
小时候把我抱到大,却总不亲我,现在总可以了吧?”
郑夙滞了下。
神主眉睫黑浓,泛过一道幽魅若鬼的祭红色,旋即恢复常色,缓声说,“你闷不闷?上域天的鹓雏太子跟腾蛇大帝姬今夜合契,我带你去引凤庭蹭饭去。”
?
现在重要的是蹭饭吗?
阴萝升起满头的小问号,被她雷厉风行的哥连盆端走。
还呼啦啦的,给她端到了没有酒盏、只有糖狮的小孩儿桌。
她:“……”
亲哥基操无疑了。
郑夙很是熟练,摆开剑袖,用茶水给她烫碗,旁边围着一群粉雕玉砌的金童玉女,她们好奇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兄妹身影,稚声稚气的,“你们是不是坐错了呀?大的在前庭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