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乘两辆马车离开了西岚城,路遇一队兵马,把他们拦了下来,让他们不要走这条山路。
见眼前这群拦路者生得奇形怪状,大家都有些惧意,薛宴惊便掀开帘子负责与兵马交涉。
不想眼前的大块头怔了一怔,露出个大喜过望的神情:“尊主,您、您还活着?!”
“我当然还活着,”薛宴惊也意识到眼前这群人是魔族,“你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吗?”
“啥十年前啊?”对方挠了挠头,“两个月前您不是又死了一次吗?”
“啊?”车上几人瑟缩着照做。
李长亭硬挤上马车:“尊主啊,昆吾山一役当日,我都没来得及跟您说上话,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哈,我曾经是您最宠爱、最信重的下属。”
他说着说着,还伸手要去搭她的肩。
薛宴惊斜睨他一眼:“李大贵,你是不是有点放肆了?”
李长亭大惊失色:“你还记得我的本名?!敢情您这失忆还是选择性的?”
薛宴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不敢再放肆,整个人缩成了个鹌鹑。
同车的话本作者们也不是笨人,此时自然也反应过来这位救众人于黑屋之中的薛仙师的身份,他们被困小黑屋有一段时日了,错过了归一魔尊风评好转那一节,如今乍然得知自己和杀人如麻的魔头困在一起,不由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薛宴惊也看出端倪,问他们想不想去另一辆马车上挤一挤,大家顿时点头如捣蒜,速速溜掉了。
车上只剩下薛宴惊与李长亭二人。
他们相对沉默片刻,李长亭抬手擦了擦眼角:“拓土之王要把基业交给守成之君,我理解,我都理解,但您当年为什么不肯提前和我打声招呼?你是不是太低估你自己在我们这些人心里的分量了?”
薛宴惊怔了怔,她还没有看过这一节记忆,只能报以一声叹息:“对不住。”
李长亭稀奇地打量她:“看来性子是真的变了,以前说一不二的,哪里会道歉呢?”
“……”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魔界久留,所以不愿和任何人深交,”李长亭有些出神,“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连性别都是假的,仿佛随时可以扔掉面纱,不带丝毫牵挂地回归你真正的生活里去。”
“我不知道,”薛宴惊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认,“但你的分析似乎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