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楚然语塞,半晌才说:“……队长,你想说的那东西那不叫"生理期"吧?那是雄虫的"躁郁期",躁郁期的雄虫会躁动不安,会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对别的雄虫会有敌意,会用信息素压制同类,对雌虫阁下们也会更加渴望,希望得到虫母冕下的精神力抚慰,严重的话可能会失去理智,s级甚至需要戴电击项圈,大概半年发作一次吧,怎么了?谁进入躁郁期了吗?”

言谕说:“我不确定,伊黎塞纳

有点不对劲。”

楚然说:“啊,他啊,殿下他不是躁郁期,这个我敢保证,他的躁郁期周期和我差不多,还有一阵子呢。”

言谕问:“那你觉得他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楚然说:“什么话?”

言谕才想起除了他和伊黎塞纳之外谁都不知道,如实说:“他说"你不懂,你不懂我在说什么"。”

楚然瞳孔瞪得跟铃铛那么大,“不是不是……这是伊黎塞纳能说出来的?太矫情了吧!啧,最烦谜语虫了,有话说一半,伊黎塞纳那种好学生怎么也学坏了?但是我也不知道,像伊黎塞纳那种闷骚雄虫不多见,他那些情绪都深埋在心里,到底出于什么心理说出这种话,我只能说,少虫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会得精神病。走吧,先下降到300米再说。”

言谕确实也问不出来更多,对伊黎塞纳更是迷雾重重,干脆跨上“诸神之巅”,拍拍后座,“楚然,上来,我载你。”

楚然大大方方蹦上去,握着言谕的腰,起初还觉得手感不错,后来才发觉他的腰实在是太细韧,随着拧动把手的力道灵活扭转,甚至能摸到他清瘦的胯骨,莫名其妙就脸红了。

刚好言谕路过急速下降中的伊黎塞纳,顿时楚然感觉到一种被瞄准的恐怖感,浑身血液变得冰冷,慌忙把手抬起来按在言谕肩上。

到了300米处,言谕跳下来,不远处的军校生们举着匕首,鸦雀无声。

站在军校生前的是一只无法触碰的“蝉”,尖锐半弧形蝉翼狰狞非常,高高挺起,腹部似乎遭受腐朽,呈现出暗红的流苏状,仿佛岁月腐蚀之后遗留的痕迹。

那曾经光亮轻薄的蝉翼,如今已经变得如煤炭般乌黑,尤其是后背,不知何时长出一只眼睛,红得可怕,仿佛在死死盯着每一个看向它的昔日同族,它的面部不再完整,下颌莫名其妙地消失,口器变成了丝状物,但是还活着。

“都离他远点,”言谕轻声说,“这就是异种的形态之一,可能有极强的攻击性。”

言谕淡淡的声音,犹如歌唱般,有着安抚虫族精神力的奇异魔力,军校生们集中靠在他后方,言谕拿着能量枪走过去查看情况。

伊黎塞纳刚好落下,脚步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面前的蝉却刚好转过“头”。

言谕站定脚步,他无法从它眼睛里看见任何表情,但他闻到了身后伊黎塞纳的信息素,便没有回头,低声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资料上没有规定污染的种类,有没有可能异种存在气压污染,或是精神污染?”

“有可能,”伊黎塞纳说,“我智脑里的污染数值内置表在逐渐升高,异种貌似毫无理智,它们的攻击目标是随机的,而且以完全击败为目的。”

蝉震动发声,万丈深渊之上的厚密乌云,轰隆隆的雷伴着“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虫族们就近躲藏,伊黎塞纳拽着言谕跑到一处足够遮雨的石洞里,言谕擦擦头上的水,笃定道:“这不是雨,宇宙里没有水蒸气,不可能产生真

实的雨水气象,这可能是幻觉。”沥滑落。

伊黎塞纳无比清楚那不是因为恐惧、愤怒之类的冲动情绪,而是被飓风吹的,就算这样,伊黎塞纳也感到心疼,他不知道言谕到底经历过多么痛苦的日子,本该娇贵的虫母冕下好像克服了所有个虫感受,强悍得像个机械虫,比起雄虫还要强大优秀。

伊黎塞纳一点看不得言谕的眼泪,他鬼使神差地用大拇指擦掉了他眼角的泪水。

言谕安静的没有动,让他擦掉自己眼角之后,抬手摘掉了左耳的助听器。

他们一跃而上,言谕在伊黎塞纳的翅膀展开之前,脑袋准确的转到一个方向,举起便携激光炮,朝着风暴中蝉所在的方向“砰!”的一枪。

失去了视力和听力的干扰,他的注意力无比集中,他于暴烈声中听见最诡异的那一个,蝉应声倒在飓风之中,一块晶核被风抛起来,被伊黎塞纳一把抓住,塞进言谕口袋里。

与此同时,言谕还听见了另一道怦然热烈的心跳,扑通扑通,不知疲惫的散发着温暖的热量。

是伊黎塞纳的心跳声,鲜活有力,散发着勃勃生机。

那温度在温暖他的身体,给他的心注入一缕温暖,那个散发热度的虫也在紧紧拥抱着他。

下一秒,他们的精神力在一瞬间抽离交感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