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各自去休息,朱露白坐在梳妆台前拆头上的首饰,一边随口道,“今年也不知道会不会开恩科。”
姜薄一愣,“开恩科?”
朱露白放好首饰,“对呀,摄政王回来第一把火是查买官卖官,那空着的位子谁来填补?若无合适的人,补进去的也是尸位素餐之辈,可能还是买上去的,那摄政王查买官卖官的目的不是落空了吗?”
姜薄有些一言难尽,“可能……他就没想到。”
朱露白扑哧笑了,“人家是摄政王哎,怎么可能想不到,京城官场铁板一块,他要动也不容易,买官卖官一查,就撬开了缝隙,没有后手他会这么干?补上的就不是他的人也得是新的读书人,要不然他后面怎么办。”
姜薄,“……你知道的,真多。”
朱露白道,“不算吧,这个只要有脑子的想一下就知道了。”
姜薄,“……可是他查买官卖官,朱家才会丢官,你不怨吗?”
也是因为这个朱家才会逼你嫁人。
朱露白好笑,“我的事能跟国家大事比啊?朱家早晚都会打我主意的,有没有摄政王来这一出都没关系,但摄政王这么一弄,小老百姓还是得了些实惠的,买官卖官的风气长了,这天下也就完了,覆巢之下无完卵,谁都不希望天下大乱,这要是乱起来,我们这些都是炮灰的命。”
姜薄,“……”
他真的是一时兴起查这个事,姜薄根本就没有安天下的心,他或许也想坐天下,但这天下老百姓活的好不好他从未想过。
他只知道一件事,只要他手里有兵,这天下就是他说了算。
若是京城乱了,他顶多回边关,边关才是他的根本,京城不过是一个戏台子。
朱露白看向姜薄,“是不是这些不能说?”
姜薄回过神,“关上门夫妻之间说话,有什么关系,外头怪冷的,快过来吧。”
朱露白笑了,“好。”
过了年衙门开了印,摄政王下了命令,开恩科。
没人反对,杀了这么多官,总是要补上的,原本若不开恩科,那就各显神通往里填人,现在都偃旗息鼓,看摄政王的眼色行事。
朱露白知道后对姜薄洋洋得意,“看吧,我就说呢。”
姜薄也笑。
朱露白又飞来一句,“吏治腐败,这恩科啊,可千万别闹出徇私舞弊来,若还有买卖卷子答案,我的天,这荆朝可真就完了。”
姜薄,“……”
他也绝,回去吩咐杨先生,“另外备一份试卷,到时候礼部的卷子不用,用另备下的卷子。”
杨先生凝眸,“他们会弄鬼?”
姜薄冷笑,“最好别,要不然我就再砍一批脑袋!”
利益当前,为了利益,人什么事做不出,朱露白只想到买卖试卷答案敛财,实际上有些人为了预定官位,会更不要脸。
内定知道吧,考试就是个过场,试卷做记号,然后录取谁不录取谁都在人家手里。
姜薄一个带兵打仗的粗人,能知道多少这些弯弯绕?
朱露白不负责任信口开河,并不知道自己影响了多少人多少事。
新找的贺管事过了年就按照朱露白的意思整地,朱露白见了他就叽咕。
待贺管事走后,朱露白轻叹,“其实我还有赚钱的法子,就不敢用。”
姜薄眼神一暗,“为何?”
朱露白道,“怕被抢啊,有权有势的人看上了,一文不给就夺了去,我还能去衙门闹啊。还不是忍气吞声自己吃亏。”
姜薄,“……”这京城还有比我权势更大的吗?哪个吃了豹子胆敢夺你的营生?
姜薄道,“如今我也算是衙门里的人,想来人家夺之前也得掂量一下,你放心去做。”
朱露白扑哧笑了,“你就一小衙役,别的不说,见着郑家人我们也得避着走。”
姜薄,“……”奶奶的,差点把这孙子一家给忘了,都给他们过了年了,可以收拾了!
当初康明帝派了那么多人去边疆,名义上是协助姜薄御敌,实际上还是尝试离间或自己掌控姜家军。
但跟过去蹭功劳的人也不少,康明帝也没有阻止,这些人也可以混淆姜薄。
郑钦就是蹭功劳人中的一员,他爹郑继郑伯爷倒是领了康明帝的命令要做些事的。
但是京城的人太乐观了,边疆这里早就被姜薄治理的铁桶一般,他们又是富贵窝里出来的,哪能插得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