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嵘开始辅政了,她熟悉丰庆帝的脾气,都是小事大臣们商议定了她通过,大事让丰庆帝做主,只完美扮演一个上通下达的工具人角色。
没人知道谢嵘吩咐凌锐做的一些事。
野心是怎么来的?得有合适的土壤和种子。
丰庆帝给了肥沃的土壤,谢嵘自己种下了种子。
六部,内阁,边疆,谢嵘的种子一个又一个种了下去。
来猜一猜,因为谢嵘得到官位的人会维护谁的统治?
诚然,现在谢嵘能安排的官位都不是高位,都是中低位置,但是干活的也多是这一批人啊。
而且谢嵘给边疆将士们拨去了钱粮盔甲,还有神药青霉素。
边疆无战事,只有小摩擦,这就导致边疆很多年没换过武器甲胄,甚至军饷也一直被拖欠。
谢嵘一点点补齐,还提高了将士们的生活水平,她推广种下了土豆和红薯,一并送去了边疆。
这些,负责送粮饷的人一个劲说是公主给的。
边疆将士自然要问,来的人就口沫横飞的说谢嵘如何替他们争取待遇。
说的再好听,最重要的还是送来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
于是人人感念福宁公主的好。
朝臣们也觉得公主很好,不多事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嘻嘻地。
至于公主提议要成立什么皇家商会,哦,女人么,就喜欢这些,弄吧。
皇家商会成立,商户都可入会,可以从商会得到庇护以及各种消息。
入会是要交入会费的。
大臣们得知后都笑了笑,意味深长,看,福宁公主也喜欢银子。
往日福宁公主的门谁都摸不进,现在福宁公主开了门,那自然要进啊,会费算什么,交!
但进去后才发现,福宁公主并不是为了敛财,她是真的在经营这个商会。
商会是什么,是平台啊,以往商人地位低下,只能抱团取暖,各地都有商会,只为了出门在外人多力量大,有个落脚点,不被欺负。
而福宁公主这个商会会以朝廷的名义保护入会者的行商安全。
当然,商会还有很多细则,只要触犯的人就会被开除商会。
商人们拿着这些细则细看,越看越惊讶,倒不是不能接受,虽然商人逐利,但一个好的经商环境才是长久的利益来源。
薅一波羊毛就跑,不管当地的死活,这是诈骗,不是经商。
最重要的是信息,各地的信息,整合了这么多商家,就等于是整合了无数渠道和信息还有资源。
简单点,谢嵘搞了个古代版的淘宝。
不过这个不是面向小老百姓的,是面向商人的。
而谢嵘也有自己的产品,她的药,她的玻璃等等都是暴利的货物,如今还有土豆番薯的加工产品,粉条之类。
这个商会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覆盖大雍,但是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商人的事,不上台面,有必要关注吗?
福宁公主自己都说了,喜欢江南的精美之物,弄个商会的目的就在此。
又是一年春闱,京城举子又多了起来。
谢嵘硬把丰庆帝挖出来坐镇殿试,朝臣们顿时放心多了,福宁公主还是很懂事的。
丰庆帝也非常满意。
他们不知道,谢嵘不会染指这些榜上有名的天之骄子,她把目光看向了那些不入其他人眼的进士举人们。
京城的人见惯了天才,只在意什么状元榜眼探花这些,二甲靠后的名次,甚至三甲的人就不在大家眼里了。
但这些人其实都是有才学的。
只是这些人若是没门路,想当官就不容易,名字挂在户部,得等待空缺才行,等不到,可能一辈子都当不了官。
谢嵘要这些人。
愿意投诚的,她就安排他们去外放做官。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只要能看上他们的才学,愿意给个机会,很少有人能拒绝,很多人反而感念福宁公主有一双慧眼。
丰庆帝露面的日子越来越少,谢嵘参与的事越来越多,但是谁都不觉得福宁公主强势霸道。
她在朝堂上就像个吉祥物。
皇子们对她的警惕心也渐渐没了,一门心思想丰庆帝会立谁。
更有奇葩的,觉得不管立谁,只要把不是自己的人搞趴下了,那最后肯定是自己,于是又在搞风搞雨。
不过这一回朝臣们不参与了,这些都是人精,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站队,那是大忌,让皇子们自己玩去。
谢嵘也不管,闹吧闹吧,不闹这件事你们也得闹别的事,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谢嵘只看着丰庆帝不要太过,炼丹嗑药谢嵘无法阻止,但她可以不让居心叵测的人接近丰庆帝。
有个道士得知丰庆帝爱丹药,于是毛遂自荐,还弄了很多颇为奇幻的手段来吸引丰庆帝。
谢嵘笑嘻嘻,随后让凌锐把这人灭了,这种人待在丰庆帝身边,怕是会勾引丰庆帝用人炼丹,这能忍?
很快这些人就知道福宁公主的可怕,不敢凑过来了。
能留在丰庆帝身边的人,都是谢嵘允许的。
他们也不敢引导丰庆帝做伤天害理的事,反倒是认真教丰庆帝炼丹学道。
谢嵘时常去看望丰庆帝,还真觉得他有了几分仙风道骨。
可是待看到丰庆帝炼丹的费用账单,谢嵘嘴角直抽抽。
哎,这掰装的,可都是钱啊。
一转眼,谢嵘参政三年了,今年是第四年,她的种子都在静悄悄发芽成长。
今天是丰庆帝寿诞,但是他已经不出自己的炼丹房,让谢嵘看着办。
谢嵘交给了礼部办理。
此刻,夜深人静,她正在看立储的圣旨。
两份圣旨,一份丰庆帝自己管,也就是他的大内监冯荣管着,另一份是内阁统管,但其实也在皇宫里。
就在金銮殿大梁上放着,那里日夜有人。
但此刻,两份圣旨都在谢嵘面前。
不出所料,圣旨上的名字是十七皇子,谢嵘笑了笑,丰庆帝其实还是很靠谱的。
但他错在不应该给谢嵘机会。
既然可以自己上,那又何必要个代言人?
谢嵘把两份圣旨扔进了火盆,把另外两份圣旨放进了匣子里,她轻声道,“送回去吧。”
有人无声地接过,消失。
谢嵘站起来,走进内殿,四周的灯光映出了她的影子,越拉越长。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谢嵘一步步走的越来越稳,面色也越来越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