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辰国实力似乎更强,在灭燕之后,威势更上一层楼,但崔玉很清楚,现在的局面是没法断定最后胜负输赢的,任何在此过程中的突发事件,都有可能成为影响最终结局的变数。
“说回眼下的差事吧。”
陈济显然不想对辰朝的事情多加评论。
“我今日足够无礼狂妄了,他们想必对我印象也会差到极点,如此才更能看出各人秉性。依我看来,你提到的长公主与谢维安等人,恰恰正是日后辰朝所需要着重防范的人物。”
崔玉想了想,点点头:“的确如此。”
谢维安涵养够好,城府够深,长公主则有仇必报,看似蛮横,却占据了道理上风。
余者虽也不能说不好,但跟南辰大多数臣子差不多,也就不值一提了。
陈济哂笑:“你看,北朝俨然已有明君贤臣的模样,就我们辰朝,还搁那内斗,斗得不亦乐乎呢!”
这话崔玉却不赞同:“越王此言差矣,北朝其实也是有矛盾的。旁的不说,今日殿上那北朝名将李闻鹊,越王也瞧见了,他原本镇守西州,却因永和帝不信任旁人,硬是将他从边陲调回来,逼得何忡投奔吐谷浑,那些原本就在京城戍守的将领,难道心里就没想法吗?而李闻鹊自己愿意被箍在帝王身边当一只温顺的猎犬吗?”
只不过,许多事情,往往发于微末,在彻底爆发出来之前,不为外人所知。
“罢了,这些事让朝堂上衮衮诸公烦心去!”
陈济一挥手,大有这些破事与我无关的纨绔气息。
“临行前,陛下对我说,如果北朝人有意联姻,可以两朝公主互嫁交好,可你亲眼看到了,北朝上下对公主嫁入别朝一事反应激烈,别说席上那位义安公主,就是另外那个抱恙的博阳公主,北朝人恐怕也不会答应的,我看陛下的算盘是要落空了。”
崔玉道:“我看见了,如果北朝没有十年前的柔然和亲,又或者今日那位长公主不在席上,或许这桩联姻还有商榷的余地,但现在,那位长公主眼看深得北朝皇帝信重,北朝人怕是不会同意
的了。”
“所以我们要换个法子,陈济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少了一块的鬓角,“一路上我就给你说过了,现在不单单是嫁一个公主,而是北朝人会因为嫁公主想起和亲的屈辱往事,甭管南朝与柔然是不是天壤之别,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不能忍受的妥协。”
崔玉沉默许多:“我明白。”
“好了,崔子璐,你哭丧着脸作甚!这对你来说,难不成是一次好机会?你在南边就好过了?”陈济翻了个白眼,絮絮叨叨,“你那些兄弟亲族,难道不是个个都想着吸你的血?真不如留下来搏一搏,我倒是想留,可我身份不允许。你要是能留下来,以后弄不好还是我的一条退路呢!”
崔玉叹息:“八字还没一撇,你别说得好像已经板上钉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