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念了声佛,而后重重拍了下儿子的手背,佯怒道,“你竟是连我也瞒得死死的!混账!没良心!”
摄政王笑了笑,才郑重说道,“母妃,今时不同往日。我跟皇帝实际上是撕破了脸,迟早……”
贵太妃一把捂住儿子的嘴,“不必说了,母妃明白。母妃会为你尽量筹谋,拖延时间。”
摄政王终于发自真心地绽开笑容,拉住贵太妃的手,“谢谢母妃。”
贵太妃叹了口气,“你我母子,不说这些。”
母子俩又聊了会儿,摄政王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送走儿子,贵太妃一头倒在榻上,用丝帕捂住脸,双肩颤抖,可她的笑声还是从唇角溢了出来,可是她笑着笑着……想起这些年的苦楚,便又落下泪来。
心腹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并不敢上前劝解。
贵太妃性子要强,自己缓了缓也就差不多了。
她自己擦干净泪水,梳洗更衣,便去找慈宁宫中的太后,理由自然是好好说说苏氏以及苏氏所生的孩子。
她儿子带走了苏氏母子,太后必定气得咬牙切齿,但幸好太后拎不清轻重,只看得懂祸国妖妃,因此她只要把一切都推到苏氏身上就可以。
说起来,苏氏把她儿子、皇帝和鲁王叔侄三个一网打尽,她心里也有些佩服。
她当年若是有苏氏一半的本事,何愁“大事”不成?
带着满腹心事,贵太妃扶着宫女的手,款款来到慈宁宫正门前。
虽然差着辈分但年纪相仿,一直把她当手帕交的太后这次是真气着了,不肯见她。
贵太妃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她站在宫门外行了个礼,便命内侍去预备步辇,她要去干清宫面君。
她特地让内侍们脚程快些,等太后回过味儿赶紧追过来的时候,她都站到干清宫门口了。
素有体弱之名的太后腿脚利落走下步辇,快步上前一把扯住贵太妃,柳眉倒竖,“你!”
她下句话没来得及吐出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带着手下及时现身,客客气气地把二人请进干清宫。
贵太妃和太后都觉得这阉货不怀好意,皮笑肉不笑,但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尤其是太后,她固然恼羞成怒,可看看皇帝儿子心腹的反应,心中不由泛起阵阵阴霾,平添不祥。她狠狠瞪了贵太妃一眼:如此一来,更不能放过她!
却说太后与贵太妃以眼神互相拉扯着踏进房门,容道远莞尔一笑,吩咐内侍们给两位设座,“二位不是亲如姐妹?母后怎么瞧贵太妃一副负心汉的模样?”
太后一听,脸色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