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谢家二门处杵着总不是个事儿，饶是九皇子十分乐见禾嘉文又气又恼又悲哀偏生无可奈何的模样，但他晓得适可而止，“不如先拜见老夫人？”

话说九皇子在靖武侯府安插人手的目的，正是拿住禾家兄弟的把柄，留待后用，而不是把禾家兄弟得罪到家。

他母族莫说帮衬，不给他惹麻烦拖后腿他都要烧香念佛；他妻族倒是名声大，也不惹事，可实力不济爱莫能助，他只能自己尽可能地努力上进……父皇的心腹爱将靖武侯他无论如何不能“放过”。

他选中谭氏，进而对禾家兄弟出手，正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就算事发，父皇知道他在靖武侯府的所作所为，他也可以用“禾家兄弟觊觎谢氏”为借口，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护。

只不过真闹到父皇面前，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可不必了……如果能与禾家兄弟达成默契才是再好不过。

一念至此，九皇子便不再刻意刺激禾家兄弟，尤其是对谢氏用情颇深的禾嘉文。

他示意管事引路，一如他之前所说，先去看望病中的谢老夫人。

不多时，他便带着众人在老夫人待客的厅堂里就坐，禾嘉文亦恢复常态，与老夫人闲谈对答如流不复之前失魂落魄之态。

他是得找机会跟禾嘉文好好聊聊。

九皇子虽然表情无甚变化，但眼睛冒光……落在一直充当布景板的容道远眼里，容道远就一个想法：要不是恶意依旧在，虽然略有减弱，但仍算是比较严重的恶意，他都觉得九皇子跟禾嘉文一下子看对眼了。

只是九皇子的真实情绪骗不过容道远，却能轻而易举地哄住在场其他人，包括老夫人与谢氏。

尤其是谢氏，她从标准假笑过渡到眼中笑意满满，不需要一秒钟。

她的心思也十分好猜：她跟禾嘉文藕断丝连固然是奉命行事，终究也怕九皇子到时候翻脸不认账……而九皇子把禾嘉文纳入旗下，九皇子再想翻脸就必须慎之又慎。

容道远收回视线，心里琢磨怎么找机会见一见太子，看看太子有没有救，真没救的话就让太子生上几个孩子。

然后机会马上就来了。

混淆靖武侯血脉一案牵扯到了曾经伺候贵妃的嬷嬷，九皇子没当回事，因为他只让这两个嬷嬷笼络谭氏，传递消息。

只是他想不到伺候他母亲贵妃的嬷嬷面上老实，实际上很喜欢自作主张……她们没少替谭氏和谭家出谋划策。偏生她们敢做又不敢当，在顺天府尹的审问之下，没扛过半个时辰就坦白从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