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被单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小绿团子怯怯道：“太宰，我睡不着。”

“那你数羊吧，或者读一下我的书，放心，一下就能睡得比小猪还香。”

“太宰才是小猪。”小史莱姆控诉，“而且你那本就是恐怖读物吧，怎么可能有用！”

久米原说完，突然感觉好冷，明明没有风，可他的心却和那鹤见川的水一样冰凉。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噤声了，黑夜像一头没有眼睛的巨兽，但他却能感受到那极具压迫感的注视。

一不留神，这些美好与幸福就会被他偷走，只留下孤独、悲伤和懦弱。

“在想

什么？”少年轻声问，像棉花一样。

“感觉……这些天，好开心，却又害怕不会再有了，像是、像是一场梦一样……”

久米原迷茫，身在模拟器当中，不就是一场梦吗。

可自己却那么当真，第二人生给他带来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那惨淡的第一人生。

他从来就没把这里当做游戏，甚至害怕这些都是虚假的幻影。

“如果，你们都不是黑手党的话，那我们会不会变得更好。”

久米原一惊，他终于，终于，敢于正式地开口说这句话。自己是这样虚伪，既自以为是地想要改变别人的生活，却又在担心难以承受责任与代价。

太宰治沉默良久，他想，没有这种如果。

“天生属于黑暗的的野犬，即使选择了另一方，也会被不属于自己的光亮灼伤。”

他本该毫无感情、斩钉截铁地说着，可又感觉到一丝动摇。

真的是这样吗？

太宰皱眉，开始清洗着从进入港口黑手党一来发生的种种，也带上了少许更远的记忆，他发现夜变的更长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一扭头，小史莱姆早已睡成一团，呼呼地靠着他的胸膛，仿佛是做了什么关于美食的好梦，口水都要留下来的样子。

就像是细流冲刷掉了岸边的污泥，心中的烦郁一扫而空，雨过天晴，晴朗明澈。

晚安。

他无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