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您肯定要说若是和这个人没话说,就找另外的人说话,毕竟我身为皇孙龙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可我却不想这样。”
“我觉得我这辈子就娶一个妻子就够了,家和万事兴,女人多了也是怪麻烦的。”
说着,他更是胆大包天评论起紫禁城后宫来了:“如今紫禁城不就是这样子嘛?德玛嬷病了,太医看了许多次都不见好。”
“我们都清楚,德玛嬷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十四
叔在西宁一日,德玛嬷的病就不会好。皇玛法,若故去的孝仁皇后泉下有知,就更不会怪您了。”
“您对故去的二伯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说着,他更是压低声音道:“虽然阿玛没与我直,但我觉得阿玛好像很羡慕故去的二伯。”
“若是您对故去的二伯不好,阿玛干嘛要羡慕他?”
提起了故去的太皇太后和孝懿皇后,原本皇上心中是有几l分悲凉的,冷不丁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老四羡慕保成?”
“老四这性子,朕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弘昼点点头,正色道:“真的。”
“有一次阿玛与额娘喝酒,喝多了酒还说小时候他很是努力,就是想要您不光只喜欢故去的二伯,也能多注意到他一些……”
他是毫不客气将四爷醉酒后的一些事都说了出来,最后更是道:“……纵然阿玛面上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但他是您的儿子,儿子喜欢老子,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更何况小时候阿玛养在故去的孝懿皇后身边,虽说有人伺候,但有些东西假的真不了,阿玛这性子只怕打小就敏感,估计天天翘首企盼等着您去看他。”
听的皇上是心情好了,也愧疚起来。
他仔细回想一番。好像真叫他想起来小时候的老四坐在台阶上等着他:“老四的确是个面冷心热的,从他待老十三就能看得出来。”
他决心,下次见到四爷后要好好弥补他一番。
弘昼更是叽叽喳喳道:“……对吧,您也是相信爱情的,所以我,我就也想娶个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的。”
“我长这么大,虽做过很多调皮捣蛋的事,却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的,我相信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定会赐我这样一个妻子。”
“若我十五岁没遇上她,那就等到十八岁,十八岁没等到她,那就等到二十岁,反正总会碰见的。”
“在此之前,我绝不将就!”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既然如今你心意已决,那就随你去吧。”
弘昼是欢欢喜喜道:“多谢皇玛法。”
说着,他想了想道:“我不想这么早成亲,但哥哥却是和我想法不一样,他的亲事,我可以帮着您参谋参谋的。”
纵然他对大清历史知道的不多,却对赫赫有名的富察皇后印象很深,暂不提以后的弘历会变成哪样,最起码刚成亲时这两人也是恩恩爱爱,琴瑟和鸣的。
皇上忍不住道:“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你倒好,自己不愿意娶妻生子,却有心思操心起弘历的亲事来?”
弘昼笑道:“谁叫他是我哥哥?”
“先前哥哥就与我说过,先成家后立业,家和才能万事兴,他可是想早早娶妻,早早生子的……”
他可是要早早替弘历寻觅到弘历的真命天女,若非怕皇上起疑心,他恨不得当即就要劝皇上给弘历与富察氏定亲。
皇上却道:“朕已叫惠妃帮着打听打听京
中合适的姑娘,等着明年开春朕好好忙活这事儿。”
他虽喜欢弘昼,却也是看重弘历的,两个孩子的亲事都须慎重。
可弘昼却对弘历的亲事十分上心。
用他的话来说,像富察氏这样好的嫂嫂,若是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翌日一早,他就匆匆赶去了翊坤宫,死皮赖脸找惠妃娘娘要来了昨日那本画册子。
惠妃娘娘还以为他一夜之间转变了想法,不知道多高兴,指着画册上的人道:“这个是礼部侍郎之女,模样虽不算十分出挑,却听说德行出众。”
“这个了,是大理寺少卿的妹妹,说是喜欢读书,很会下棋,本宫觉得这个也不错,毕竟不喜欢读书写字,以后总得有人教你们孩子启蒙才是……”
弘昼一张张画像看的是极认真。
因有郎世宁画师在,如意馆一个个画师水平是突飞猛进,一个个美人儿都是极为出挑的。
他并没有关心这些女子的长相,翻来覆去的只看上面有没有写着“富察氏”等字样。
翻到最后,他是长长叹了口气。
他没看到他未来的嫂嫂。
因他的出现,四爷得以早早被立为太子,皇上如今仍身体健康,可见他的出现已改变了很多事情,但他却不愿叫弘历与富察氏没了关系。
惠妃娘娘见弘昼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道:“这二十来个女子你是一个都没看中吗?”
“不过不要紧的,昨儿皇上就说过,过几l日礼部会再送些姑娘的画像来,到时候你再仔细挑一挑……”
弘昼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惠玛嬷,难道就没有姓富察的女子吗?”
惠妃娘娘对弘昼的亲事是极为上心的,昨儿皇上与弘昼走后,她将这本画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l遍,是瞧见这个女子也喜欢,瞧见那个女子也觉得不错,可以说这二十多个女子家世姓氏她都已知道:“富察氏?本宫可没看到什么富察氏。”
弘昼是唉声叹气走了。
他多怕自己这只小胡蝶扇走了未来的嫂嫂。
弘昼竭力改变于那些不好的事情,像一些好事情,他却是半点都不希望发生变化的。
可当务之急是,未来的富察皇后到底在哪里呢?
他是忧心忡忡。
此时此刻的四爷下了早朝后一路跟在皇上身后到了御书房,正色道:“……皇阿玛,儿臣已差人快马加鞭送信去广州,要八弟收到信即刻动身回京,昨日也派了太医离京,想着八弟身子亏空的厉害,一路舟车劳顿,就怕他身子受不住,若半路上太医照顾,也能周全些。”
皇上微微颔首,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却突兀开口道:“老四,这些日子你是不是瘦了?”
四爷一愣,好一会才回过神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这些日子的确是瘦了些。”
他并未将皇上方才的话放在心上,只继续道:“还有广州海关一事,八弟一向才能出众,如今离开广州,儿臣想着要另
派一位才能出众的人前去广州……”
“老四啊,你如今也不算年轻,自己的身子还是要多注意些的。”
“朕听弘昼说,你经常处理公务彻夜不睡,这样可是不行的。”
“一日两日倒不要紧,若时间久了,身子哪里受的住?”
四爷面上含笑,正色道:“多谢皇阿玛关心,儿臣会注意的。”
他心里是感动的,谁知道他正感动着了,下一刻皇上竟握了握他的手。
这般亲昵的动作可是将四爷吓了一大跳,更是听见皇上那略带着几l分不悦的声音:“如今已是腊月,你怎么还穿的这样少?”
“你看,你的手这样凉!”
四爷活到这般年纪,还是第一次被皇上握住手,如今心里不仅没有暖意,只剩下惧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日的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谁知如此还不算,皇上更是关切道:“朕知道,你与乌拉那拉氏关系一直不好,她身为太子妃,却也没有大的错处。”
“朕昨夜想起偌大一个太子府,你子嗣稀少也就罢了,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朕就觉得难受。”
“不如这样,朕赐你两个格格吧……”
吓得四爷连忙道:“多谢皇阿玛好意,儿臣并不重欲,府中内院人虽少,但弘昼额娘耿氏性子柔顺,弘历额娘钮祜禄氏,身边也是有说话解闷之人的……”
他解释了一大通,却不知道皇上到底听没听进去。
一直到了正月里,太子府都是赏赐不断。
有的时候,皇上会赏些补品给四爷,叮嘱他好好养身子。
有的时候,皇上闲暇时看到好看的书,也会差人送两本给四爷。
有的时候,皇上吃到好吃的点心,都会差人给四爷送一些。
……
一时间,朝中上下皆说皇上对四爷是满意极了。
这等恩宠,就连从前的废太子在位时都是过犹不及。
毕竟皇上赏金银珠宝并不算稀罕,稀罕就在于赏你些小东西小玩意,这说明皇上时时刻刻心里都是记挂这个人的。
唯有四爷心里是惴惴不安,甚至过年都不得安生。
他觉得自己是有几l分了解皇上的,无缘无故的,皇上根本不会对他这么好,更何况,皇上对他的好来的太过于突然。
因心里不安,大过年的四爷嘴里起了燎泡不说,甚至连考问弘昼学问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弘昼自己成了漏网之鱼,他当然是高兴。
可到了弘时背书时磕磕巴巴,有两次背错了,连弘历都发现了,但四爷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大概是神游天外了,弘昼就忍不下去了。
等着弘时与弘历离开后,弘昼更是独自留了下来:“阿玛,您这些日子是不是有心事?”
“方才三哥背书时结结
他这人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谁要弘时对董鄂氏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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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觉得,毕竟董鄂氏聪明过人,有勇有谋,他之所以会觉得弘时对董鄂氏不好,是因为一次弘时当着他们的面冲董鄂氏甩脸子,瞧见董鄂氏像没瞧见似的,所以,他就要替三嫂鸣不平。
四爷迟疑道:“是吗?大概是我方才走神了。”
说着,他更是道:“我并没有心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元宵节之前已给你们放了半个月的假,如今该用心念书才是,特别是你,你既有心思盯着弘时,不如多盯着自己些,弘时背书磕磕巴巴的,难道你背书就很顺畅?”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弘昼才好。
去年弘昼在紫禁城住了大半年,功课完成的是又快又好。
在他庆幸于这孩子终于知道上进后,谁知回到太子府的弘昼又变成了原来模样。
哦,不对,甚至还及不上从前在府中的时候。
用弘昼的话来说,他去年在乾清宫住着,又要叮嘱皇上好生保养身子,又要用心念书,实在是辛苦,所以回府后得好好放松一番。
如今他听闻这话更是不服气道:“阿玛,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这是担心您的身子了,您却恩将仇报起来……”
他又是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甚至连几l年前四爷服食丹药一事都说了出来。
听的四爷是直皱眉头,想快点将这小崽子打发走:“是因你皇玛法。”
“你可还记得去年腊月里,皇阿玛与朕说起你的亲事?到了第二日,皇阿玛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弘昼记性好得很,一听这话就想明白了。
哦,正是因为他当日与皇上说起四爷对故去废太子的羡慕乃至于嫉妒,所以如今的皇上却想要好好弥补弥补四爷?
若换成别的事,弘昼也就实话实说了。
但今日,他却是灵机一动,长长叹了口气。
四爷方才只是心存侥幸,想着去年大半年弘昼与皇上是朝夕相处,兴许弘昼知道皇上的心思,如今一听这话忙道:“弘昼,你可知道其中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