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你想当太子吗?(三合一……

刚被立为世子的弘晟是春风得意,自不会惧弘昼,含笑走了过来,“我是说方才怎么没看到两位堂弟了,原来是与弘昌堂弟在一块玩。”

“弘昌堂弟性子孤僻,与我们都玩不到一起去,没想到却能与两位堂弟玩的到一起。”

他就差指着鼻子说弘昼与弘历也是性子古怪。

弘昌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白,却并没有说话。

他时时刻刻记得额娘与自己说的话,他知道阿玛的处境已十分艰难,断不能再给阿玛惹祸。

但弘昼不一样,他什么都不怕,最不怕的就是惹祸。

要知道,他在雍亲王王府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当即他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迎着众人狐疑的目光,不急不缓道:“方才三伯父在皇玛法面前把弘晟堂兄夸得多好啊,我看,弘晟堂兄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他更是摇摇头道:“方才我还想着以后多跟弘晟堂兄学一学的,可如今看来,还是不学为好,免得把我教坏了。”

他这话一出,当即人群中就有人嗤笑起来。

弘晟一向自视甚高,如今更是被人捧的连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厉声道:“我自诩友爱兄弟,照顾弟妹,可也得看看对方是谁。”

“即便有些人是皇孙龙子,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我又何必对他们友爱?”

“弘昼堂弟,想必你是第一次进宫,有些事情不清楚,从前我们三番四次相邀请弘昌堂弟与我们一起玩,可他都置之不理,他既没有将我们当成兄长,我又何必将他当成弟弟?”

他这话音一落下,站在弘昼身边的弘昌就白着脸嗫嚅道:“不,不是这样的,是他们每次都会取笑我,取笑我的阿玛……”

弘昼即便不相信十三爷与弘昌,也该相信四爷的眼光,当即只冷冷看着弘晟。

水榭里虽有小太监伺候,但这些小太监都是聪明人,一个个垂着头,恨不得将耳朵缝起来才好。

弘晟还在喋喋不休:“弘昼堂弟倒是挺愿意多管闲事的,我要是你,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还不如多管管自己姐姐。”

说着,他面上露出几分讥诮之色来:“我可是听说怀恪郡主刚成亲没多久,就被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也不知道她最近身子可还好?什么时候才会被四叔接回来?”

京城之中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四爷离朝堂甚远,可也有许多人盯着雍亲王府。

老三也是其中一个。

他们虽不知道怀恪郡主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却知道此事定有猫腻。

弘昼见过不要脸的,但很少见过像弘晟这样既小气又不要脸的,说不过他就拿雍亲王府的丑事出来宣扬。

他虽不喜怀恪郡主,可在外也得维护雍亲王府的面子,扬声道:“呀,没想到我们王府中的事情,弘晟竟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们派人日日盯着我们?要不然怎么连我姐姐被送去庄子上养病的事情都知道?”

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狐疑道:“弘晟堂兄,你和三伯到底想做什么?”

说着,他是一拍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声音低了些:“方才我和哥哥玩的时候,听到有两个小太监在嚼舌根子,说如今太子之位空悬,你们巴巴盯着我们王府,想必也这样盯着别家。”

“弘晟堂兄,莫不是……莫不是三伯想当太子吧?”

他这话一出,满屋子可谓寂静无声。

自老一被废后,一众皇子都觊觎太子之位,可心里惦记是一回事,敢不敢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特别是如今皇上年纪大了,愈发忌讳此事,别说无人敢当众提及此事,就连在府中与谋士谈及这等话题都是慎之又慎。

就连弘晟都惊呆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弘昼是棒槌,弘昼看他也是棒槌。

如今弘昼笑嘻嘻道:“弘晟堂兄,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吧?”

弘晟吓得连声否认,额角甚至有汗冒了出来:“自然不是。”

说着,他指着弘昼低声道:“我可告诉你,你别乱说话,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的,若是这话传到皇玛法耳朵里,皇玛法信以为真,这可是要出事的。”

弘昼却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狐疑道:“传到皇玛法耳朵里又怎么了?我不怕,我又没有瞎说话?”

“我问问你,三伯敢对天发誓,说他一点都不想当太子吗?若是他撒谎,就叫他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弘晟不敢接话。

一众皇子,谁又敢如此发誓?

弘昼冷哼一声,道:“我说的没错吧?”

弘晟被他怼得毫无招架之力,当即指败下阵来,故作大方:“罢了,罢了,我这个当兄长的就不与你一般见识。”

弘昼也懒得搭理他,奶声奶气道:“你说不过我,就说不与我一般见识,天底下怎么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不过他见弘晟如过街老鼠似的灰溜溜走了,就高兴的与弘历,弘昌一起吃糕点去了。

御膳房所做的糕点自是样样精巧,桂花枣糕、银丝蜜豆卷、鸳鸯豆沙酥、栗蓉卷……样样糕点被整整齐齐码在白玉小碟子里,是好看又好吃。

弘昼这也爱吃那也爱吃,甚至还不忘拿起糕点往畏手畏脚的弘昌嘴里塞。

其实弘昌从前也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却是家中突逢变故,性子大变而已。

面对着如此热情的弘昼,渐渐的,弘昌话也多了起来,低声道:“弘昼堂弟,你可真厉害啊!”

正咬着桂花枣糕的弘昼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厉害的?我觉得我今日很听话懂事啊,要是我在家里有这般听话懂事,阿玛肯定会很高兴的。”

啊?

弘昌惊呆了。

他狐疑看向弘历,只见弘历无可奈何点了点头。

他只觉得自己这位小堂弟怪有意思的,如今更是由衷道:“若是我能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不,有你十分之一厉害就够了。”

弘昼正色道:“弘昌堂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你越是好性子,有些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你若下次再碰到像弘晟堂兄这样的人,你就狠狠反击,若是事情闹大了,皇玛法定会责怪先挑事的那个。”

“今日反正我是不怕的,倒是弘晟堂兄刚被立了世子,我还巴不得这事儿叫皇玛法知道了,说不准皇玛法一个不高悉尼港,就撸了他的世子之位,这下才好玩。”

这等事,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开心极了。

乾清宫内。

四爷等人正坐在下首陪皇上说话。

皇上到底是年纪大了,多喝了几杯酒就有了些醉意,批了会奏折便将一众儿子们喊来问问话。

皇上先是过问老一与老大近况如何,继而说起弘皙亲事,又提了提今日被立为世子的弘晟亲事也可早早定下来。

提起弘晟,老三面上皆是笑意,忙将自己儿子夸了又夸:“……方才当众儿臣有件事未曾与皇阿玛提起,如今儿臣想了想,便想将这主意说出来请皇阿玛定夺。”

皇上对老三印象还不错,颔首道:“你但说无妨。”

老三脸上端着笑,不急不缓道:“方才儿臣与四弟家中的弘历闲聊几句,知道弘历年纪虽小,却已开始启蒙,不仅已认识五百余字,更是已会背《千字文》、《三字经》了,实在是天资聪颖。”

“儿臣虽不才,却从小在皇阿玛的教导下饱读诗书,想要在诚亲王府开设学堂,叫一众子侄们都前来进学,一来可以聚集名师,让每个侄儿都能师从名师,一来如今儿臣兄弟等人都已成家辟府,他们这些堂兄弟们偶尔才能见上一面,关系自不如儿臣们小时候亲厚。”

“若这些孩子们一同进学,一同念书,自会如同亲兄弟一般的。”

他这话可谓说到了皇上的心坎上了。

这几年,皇上亲眼看到自己儿子为了储君之位手足相残,心里十分难受,当即便点头答应:“你的学问很是不错,既然你有心,朕便允了。”

老三连声谢恩。

四爷等人哪里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可当着皇上的面,只能装出一副兄弟和睦的样子。

老三要的就是这般效果,当即扭头看向四爷:“特别是你府中两个小儿,我看着十分喜欢,明年开春一并送到我们王府念书吧。”

四爷向来不喜欢掺和这等事儿,也不想叫自己儿子趟这趟浑水,不动声色拒绝了:“多谢三哥好意,只是弘历与弘昼年纪尚小,又性子顽劣,怕去了诚亲王府上扰的你们不得清净……”

“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老三脸上满是笑容,道:“小儿顽劣本是常事,等着念书知礼后就好了。”

“若我记得没错,你那两个小儿翻年就三岁多了,启蒙并不算早,想当年我们四岁开始进上书房念书,日日天不亮就起床,那时候觉得日子艰难,可如今回想起来却也觉得兄弟们在一起,也颇有乐趣。”

“四弟,你莫不是不相信我这个当哥哥的?”

四爷自连说不会。

老三便道:“不会就好,我今日一回去就命人将学堂收拾出来,明年就等着你府中两个小儿过来了。”

四爷笑了笑,“好。”

他知道老三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来是想叫皇上看看自己如何关爱兄弟与子侄,一来是想跟老八学一学,老八如今虽风头不比当初,可老九,老十,老十四等人都是有亲哥哥的人,却对老八死心塌地。

老三,这是想替儿子从小就培养出一批忠心耿耿的好兄弟吧?

不过四爷可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谁要是敢逼着弘昼学习,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可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他正想的出神时,只见老十阔步上前道:“皇阿玛,儿臣也有话要说。”

老十乃是故去温僖贵妃独子,温僖贵妃身份尊贵,进宫几年才得了老十这根独苗苗,自将这儿子护的极好,所以哪怕后来温僖贵妃去世,他仍是冲动莽撞的性子。

今日寿辰上,老十喝了不少酒,如今身上还带着些酒味儿。

皇上一看到老十就下意识皱了皱眉,可老十人都已经站了出来,他总不能叫人退回去,只道:“你说吧。”

老十正色道:“儿臣想求皇阿玛赦免八哥。”

皇上听到这话一点都不意外,这就是老十一向的做派。

他不知道老八到底给这几个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老十等人知道他最不喜听到这等话,这几个孩子却还是飞蛾扑火,前仆后继的。

老十瞧见皇上隐隐可见怒容,却不以为惧,更是道:“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本该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八哥却闭门不出,只派人送了寿礼进宫……”

他这一番话说的连四爷等人忍不住在心中直摇头,觉得这老十未免太蠢了些,要知道皇上虽对老八不喜,却并未降罪于老八,是老八聪颖,懂得韬光养晦,知道避一避风头,却架不住有老十这个猪队友啊。

皇上扬声打断老十的话:“朕听你话中的意思,是朕不准老八进宫参加寿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