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进门的那一刻,整个包间都安静了。
倒不完全是因为他,主要是阮稚没想到会看到他,愣着没出声。
整个包厢内只回荡着欢快的语调和大老师极富感染力的嗓音:“就是这个feel倍儿爽”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响。
门外的亮光顺着打开的大门泻了进来。
屋内昏暗,只有门口的光亮。
暖色光线洒在江屿白的脸上,分明地勾勒出脸部锋利的线条,尤是眉眼,格外深邃。
他双眸间漾起笑意,被温暖的光线衬得愈发明亮耀眼。
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是真的好看得过分。
阮稚脸一红,莫名不敢唱了。
她心想着,进来的幸好是江屿白。
但凡是别的帅哥,她大概能用一辈子的时间记住今天这个丢人的时刻。
坐在门口的女生最先反应过来:“帅哥,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江屿白就像是不认识阮稚似的收回目光。
他扫了一圈屋里的人,看到许秋灵后,指了指她,笑道:“我是她朋友。”
包厢内再次漫开窃窃私语——
“不会是许秋灵的男朋友吧?好帅啊。”
“不可能吧!你不会没见过他吧?咱们学校校草啊,表白墙上一半挂的都是他的名!听说一直单身的!”
“‘男模队’你总听说过吧?他可是门面之一啊!”
“我天,本人比照片还帅啊!”
“卧槽,这不是院里的大佬么?!不是说他从不参加这种联谊聚会么,今儿怎么来了?”
“许秋灵怎么认识他的啊?”
“你没听说么?许秋灵很那个的……”
……
似乎是被议论习惯了,江屿白没太在意,他朝引路的服务员道了谢,关上门。
服务员还愣在原地,久久没有从阮稚“美妙”的歌声中缓过神来,直到同事叫了他一声,他才缓缓回过神,朝同事指了指面前的包厢门:“这扇门,不要随便打开。”
包间内,江屿白见阮稚一直傻站在原地,朝她笑了笑。
他微弯的眸中含着一抹揶揄的鼓励:“别停啊,继续。”
阮稚:“……”
从台上下来,阮稚第一时间找到许秋灵,问:“他为什么会来啊?”
许秋灵:“我叫的呀。我和他说今天有个聚会,你也来,问他要不要来,他就答应了。”
“你——”阮稚咬咬牙,“你叫他干嘛啊?”
许秋灵满脸真诚:“学长之前不是说自己自卑么,我想着今天来的人多,叫他一起来玩,多交几个朋友嘛。”
阮稚无语,她指了指江屿白的方向:“……你看他那样子像是自卑的人么?”
许秋灵顺着阮稚指的方向望去。
江屿白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有男有女,他满含笑意,娴熟礼貌地应对着每个人的寒暄,根本不像自卑的样子。
许秋灵歪着脑袋看了会儿,而后认真地对阮稚道:“这样也很好呀,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自卑难过,我希望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
阮稚:“……”
见许秋灵丝毫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她幽幽叹了声。
行吧。
就不考虑下她这个朋友开不开心的问题,是吧?
自打江屿白坐下后,围着他的人就没断过,几个女生一直凑在他旁边问东问西,他礼貌地保持着距离,随意敷衍过去。
虽然装作和阮稚不认识,但他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地在她周围打圈。见她坐在角落里,和一个长相斯文的男生相聊甚欢,他双手环在胸前,不屑地嗤了声。
阮稚好像特别喜欢这种戴个眼镜,看上去又温柔又斯文的男生。
苏砚晞是这种类型的,高一时候她看上的那个她的同班同学,也是这类型的。
怎么,嫌他不够温柔?
不就是温柔么,他也能装出来啊。
真是越想越气。
阮稚本来在许霁这片风水宝地呆得挺好,可她不知怎么回事,江屿白神不知鬼不觉换到了她身边坐下。
自从他过来以后,这片宝地的风水就不好了,原本无人问津的角落,此时搞得就像是ktv正中央视野最好的地儿似的,挤满了人,谁都要来这里坐一坐。
阮稚和许霁也被迫开启social模式。
阮稚气得要命,暗自拧了把江屿白的胳膊,小声骂他:“你把这片好地儿都污染了!”
ktv里声音太吵,阮稚声音又小,江屿白没听到,干脆一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往她方向靠近了些,低头在阮稚耳边问:“什么?”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窝,两人离得很近,阮稚能闻到他身上那抹熟悉的清澈的味道。
她不由自主想到刚刚在台上时的场景,被湿热的气息拂过的耳尖瞬间红了几分。
她又羞又气地瞪他一眼,连头都不敢乱转:“没什么。我说你是狗。”
江屿白笑了笑,正巧有人来找他说话,他压根没注意到阮稚不太对劲的表情。
“学长,不唱首歌吗?我帮你点一首吧。”
江屿白笑着婉拒了:“谢谢,不用了。”
他指了指身旁的阮稚:“我唱歌比她还抽象。”
阮稚:“……”
她忍不住白他一眼。
等人走后,阮稚不满:“我唱歌怎么了?我高中时候,我朋友他们都喜欢叫我唱歌,那会儿也算麦霸呢!”
江屿白戏谑道:“你那几个朋友和你不相上下,谁也别嫌谁。”
阮稚鄙夷:“你唱歌好听,你怎么不唱!”
别说,阮稚还真没听过江屿白正儿八经唱歌。
他们高中时候一起去ktv,江屿白都是气氛组的,从不点歌。
偶然听他哼唱,也是那种当时流行的故意不好好唱。
他唱歌什么样,阮稚也不知道。
不过估计是比她跑调还严重。
不然干嘛不唱。
江屿白看了看她,他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离她很近。
他垂下眸,笑吟吟望她:“我只唱给女朋友听,你要听吗?”
他的神情柔和,和平时那副懒洋洋、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完全不同,阮稚一瞬间不太适应。
她跟看见鬼似的,不禁打了个寒颤:“你别用那个眼神看我行么,跟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似的。”
江屿白:“……”
他撇撇嘴,活动了下脸部肌肉,终于变回平时那副散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