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的喉结无声滚动了下,谢岁安弯腰靠的近,从肩膀前垂下的长发扫着他的胸口,带着淡淡的香味,蹭的他痒痒的。
气氛很好。
如果没有那几个大张着嘴巴的门卫,如果没有眼珠子要瞪出来的保卫队,如果没有地上被铁链捆成球,还在挣扎发出摩擦声响的澹台静。
树上也没那只正在练高音的鸟儿,拐角处的野猫也没在强行壁咚老鼠,再远点的野狗也没在撒尿圈地盘。
那气氛真是顶好的。
方池扭开脸不再和谢岁安对视,靠着超强的腰腹力量,向旁边平移出了两米远,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拽着手上的锁链:“嗯。”
谢岁安直起腰,看了过去:“什么?”
“礼物。”
“礼物?”
谢岁安的反问让方池觉得有点丢脸,不耐烦的把锁链往谢岁安手里塞:“礼物。”
吃瓜群众:我要是城主,我一铁链抡他脑袋上,让他这辈子不敢再特么瞎送礼!
谢岁安从鼻腔哼出声,带着点无奈接过铁链,突然不想和这只直男大狮子说话,虽然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不是真的要送他礼物,但还是有一点点失望。
豹男见状,积极的跑了过去:“城主大人,交给我吧,怎么能让城主大人亲自拖着东西。”
谢岁安把链子递过去,要放下时又收了回来,算了,怎么着也是第一次收到大狮子的礼物,他还是不想交给别人。
“你的职责是好好站岗。”
豹男马屁拍马腿上了,吓的连忙鞠躬认错。
谢岁安拖着那个所谓的礼物,踏上台阶,向城主府里进。
方池盯着他贵气十足的背影,以及和他极其不搭的锁链球,谢岁安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多,一起睡了两宿后,他知道谢岁安腹肌胸肌什么都不缺。
但谢岁安骨架比较小,就显得单薄,再加上一头披散的长发,方池总觉得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需要被照顾,被保护,不然就是在欺负他。
越看心里越不得劲,一步三个台阶来到谢岁安身边,话也不说,就把锁链头从谢岁安手里抢了过来,闷头向前走。
谢岁安怔了下后嘴角微翘,跟在他身后,心情愉悦的指挥着他向哪边走。
他们把澹台静还有那三具干尸,带到了城主府里最偏的一个院子,方池知道这个院子,有时他们会把地表的怪物抓回来,从它们身上提取所需要的东西,或者是研究这些生物,用它们来做实验。
停下脚步,转头向谢岁安看去:“你要拿他们做实验?”
锁链里的澹台静还在挣扎着,分叉的舌头从缝隙中伸出来,攻击能碰到的一切。
谢岁安看去:“澹台静?。”
方池:“是,她还活着,不是干尸。”
“你管这叫活着?”谢岁安把手杖伸过去,澹台静的舌头立刻卷了上去,挣扎的更加剧烈。
谢岁安:“这不是活着,至少不是人类应该有的活法,她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某种实验,但她接下来所承受的实验,是为了把她变回一个正常人类。”
谢岁安把手杖向方池递去。
方池:“?”
“拿不出来了,她力气好大,你帮我。”谢岁安用他那把冷的结冰碴的嗓子,轻飘飘的说着。
方池瞬间从脚底涌上一股麻酥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都说不出的难受,瞪了谢岁安一眼,向他后面的保卫队看去,果然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谢岁安的手又晃了一下,示意他快点。
方池受不了别人看笑话一样盯着他们,暴躁的接过手杖,两下就拽了出来,没好气的扔给谢岁安,拖着澹台静进到房子里。
保卫队的人把三具干尸送进来后就离开了。
剩下他们两个,谢岁安把手杖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遍:“具体情况。”
方池一边讲着澹台静家发生的事,一边看着谢岁安用纸巾擦拭着手杖。
手杖是黑色的有着暗光,精致又漂亮,白皙的手指拢圆握住手杖头部,缓慢向后滑去,白色的纸巾压出褶皱,堆积在一起,随着他的手退回来又展开,不断反复。
这样还不够,又动着细瘦的手腕,左右在手杖上转着,偶尔指尖轻蹭,好似拨弄,方池的眉头逐渐向一起皱去。
总觉得这个手法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最后湿透的纸巾顺着手杖头部,呈长条状掉下去的时候。
那种奇怪感更明显了,金色瞳孔微眯,对上谢岁安投过来的大有深意的视线。
“操!”
他心里默默骂了声,他刚才的动作,不就是那什么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没眼看的别开眼,继续说正事,语气重了不少:“应该是在喂养那些古怪的树枝,所以你……”顿了下,改口:“所以城主那里的三具干尸没有发生变异?”
这个改口改的非常生硬,脑袋里还是谢岁安在擦手杖,擦着擦着,那个手杖就有点掉色,从黑色变成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