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陈三两]情 易临安 1776 字 8个月前

他一掌拍在了公案上,震得下首的每个心怀叵测的人都忍不住抖了三抖。刘海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不打自招道:“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小人承认是小人骚扰了李姑娘,请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

之前还张牙舞爪,肆意辱骂李素萍的刘母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瑟缩的跟一只鹌鹑一样。

“刘老太太你方才在刘家庄时,说李素萍出身青楼,所以习得一身媚术,勾引了你儿子。”陈奎的目光落在了刘老太太的身上,试问道:“本官未登科及第前,也曾沦落过青楼当杂役,按你的说法,本官也会媚术喽?”

李素萍一听到‘青楼’两字,腰就挺得更直了,而刘母则像挨了刺似得,连连叩首道:“妇人无知,胡言乱语,大人万不可当真。”

李凤鸣胸口的一口恶气终于出出来了,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去啐那刘海和他老娘一口,痛骂一句‘活该’,奈何现在还是在公堂上,他就算不给陈奎点面子,也得给他姐姐一点面子。

陈奎似乎看出了他的躁动,亦或是心疼李素萍跪了太久,在上头发话道:“李凤鸣与李素萍姐弟二人暂且先起身吧。”

等李素萍姐弟站起身后,他才继续说道:“人这一生,气运有好有坏,好时能在眨眼间平步青天,封侯拜相,坏时也难免沦落街头行乞为生。谁能保证得了自己能够顺遂一生?”

“人若不论品性,只论身份,那么那些封侯拜相的,难道就全是好人?而那些街边行乞的可怜人,就全是坏人?”陈奎讽刺道:“刘老太太你在这其中,又算得了是好人,还是坏人?”

刘母还没有回答,县官就抢先一步道:“大人教育的是!下官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本意是想讨好陈奎,却不料陈奎压根不吃这一套。

“既然县官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依县官大人之见,刘家母子两人依律该如何处置?”陈奎挑眉问道。

县官低着头,如履薄冰地应道:“无故滋扰平民女性,事态轻者,仗罚三十,事态严重者处以极边烟瘴充军……加上污蔑之罪……应当再添上一则……”

刘母和刘海一听,脸刷一下就全白了,连声求饶,就差把头磕碎在当场。

“看来县官您还懂律法的。”陈奎讽刺完县官,向下看去,正好对上李素萍望上来的目光,她欲言又止。

陈奎领会她的意思,昨晚发生的事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若要从重处罚,也没有那个必要,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略作斟酌,心里便有了决断,手底下的惊堂木一起一落,判决道:“量刘海之行迹未造成严重后果,只是撒谎成性,实在可恶,本官判你仗罚四十,以儆效尤。刘海之母,助子为虐,污蔑他人,仗罚二十,若有下次,加倍惩处!”

刘海和刘母噤若寒蝉,乖乖领罚。县官谄媚的大呼小叫道:“大人英明!”

陈奎一个冷眼瞧过去,县官又立马闭上了嘴。

陈奎没有忘记他,最后也给他一些惩处,让他牢牢地记住这次的教训。

事情摆平后,听闻此处有清官的老百姓纷纷拿着伸冤的状纸,跑到县衙来向陈奎诉苦,欲让陈奎替他们平冤。

陈奎被他们包围着,一时半会儿竟脱身不得,李素萍只好和弟弟先回家了。

李凤鸣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回想这两天来发生的所有事,越想越对陈奎心服口服,冲姐姐说道:“姐,我现在知道被人冤枉是怎么滋味了,以后我若是再从官,我定要和奎哥一样做个清水官。”

李素萍抬眼看向他,仅仅一天而已,他对陈奎的称呼就从指名道姓变成了奎哥,还有了新的感悟,看来言传身教确实比日日死读书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