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图瓦不知道雅克为什么要把话题引导到笑话上,但是比起来门将首发之间的不清不楚,还是笑话更让人享受,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摇头:“你先说说,说不定呢。”

而一旁蹲着装蘑菇的德布劳内也悄悄把耳朵竖起来,生怕自己漏了一个单词。

“好吧,笑话是这样的:一个男子与他最好的朋友的妻子偷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妻子的丈夫提前回家,这时,男女两人都听到了车响,于是这个男子抢先躲进了衣柜,害怕自己被发现,而他的朋友这时候已经进屋了,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然后没什么反应——他打开衣柜,想要把自己的衣服挂上,结果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他的朋友。”

雅克一边关注着库尔图瓦的表情,一边提问说:“你们觉得那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会气得要死吧?我不知道,我没谈过女朋友,”德布劳内终于从装蘑菇的奇妙状态中解脱出来,“但是为什么不直接从后院逃走,而非得让他知道呢?”

库尔图瓦说:“这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凯文,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这可能是因为,征服确实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愉悦感呢?雅克,他说什么?”

雅克在听库尔图瓦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奇异的微笑,而现在他重新张口:

“他问,‘嘿,你在这儿干嘛!’而那个偷情的男人说,‘人总得在什么地方嘛!’一个存在主义问题,得到了一个黑格尔式回答,蒂博,当你处在那个偷情男人的处境的时候,你会怎么跟你的最好的朋友说呢?”

库尔图瓦想都没想:“他……哦,也就是你所说的‘我最好的朋友’,难道他不应该高兴吗?我是说,都能随便和自己爱人的朋友上床,这就说明了她本来就不够爱,呃,我的那个朋友,这话说起来真是不顺嘴——而我也只是为我的最好的朋友试试水,打探一下这人的人品……”

“所以,你觉得你没有一点错误?前提条件还是那个,你与最好朋友的妻子偷情。”

“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过,如果我真遇到这样的事情,不会像是你笑话中说的那样,还跳到衣柜里躲着,我有什么躲的必要?我明明是在帮我的朋友!”

“所以?”德布劳内忍不住开口,“你就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你就不怕他打你吗?”

库尔图瓦理所当然地说:“为什么要打我?我是为了我的朋友,牺牲了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啊!顺便,我还会跟他说,‘嘿,哥们儿,这个女人不靠谱,你得重新找一个。’”

这要比黑格尔认为自己从上帝视角看历史更加可怕。

雅克躺在床上,而手指下意识抚摸着那本数学笔记,想:这种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汉尼拔做成一盘菜的,因为他们总是极度自信,认为自己脑子里一点儿病都没有,根本就不会考虑自己应该去找医生咨询的情况。

不,要不然还是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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