臼利满弯腰捡起他漏掉的毛巾,摩挲着下巴,“确实很不正常啦,一个个的,尤其是宫侑和云雀,就是很古怪啦。”
“亏我们还对他们的配合那么防备,结果两场下来,云雀和宫侑好像连眼神都没对上几次。”
当然,这是夸张说法。但身为二传,臼利满会对全场所有人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
“得了吧,你注意力怎么可能放在他俩有没有对视——这种小事上,吹牛皮也要讲个基本法。”云南惠介漫不经心道。
臼利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呀,反正都大差不差啦。”
“明明差很多啊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最初的话题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等回过神来时,哪里还有队友们的身影?
看着还在为胜利欢呼的人满为患的稻荷崎看台,云南惠介叹息一声,打算带着自家天然呆的后辈从角落中的后门离开。
“......怎么了?”臼利满疑惑道。
云南惠介抓住扶手,却迟迟没有推开门。
“等等,外面有人。”
不想打扰别人谈话,云南惠介小心翼翼地推开一小条缝隙,建筑物的阴影处,正站着两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宫侑和......云雀时矢?前者面色复杂,后者背对着门,云南惠介看不真切。
刚拿下四分之一决赛,却不去庆祝......
一瞬间,他脑中响起两道声音,其一为偷听偷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另一道则是——听听呢,万一有什么炸裂大瓜。
人类共性的八卦欲望作祟,再加上才被没有发挥完全实力的稻荷崎打败——心中正气着,云南惠介不动声色,拽着不明所以的臼利满一起蹲了下来。
“嗯?我们这是……”在云南惠介颇具威胁的眼神中,臼利满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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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朝田教练的叮嘱抛到脑后,宫侑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云雀时矢,快步来到他早就找好的僻静角落。
“小时矢,我很抱歉。”
气都还没喘匀,宫侑着急忙慌地开了口。
“关于小时矢兄长的事,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样说的......”见少年脸上没有反感,宫侑心中的大石头往下落了落,鼓起勇气:“我没有重
视小时矢的心情,也不明白小时矢和家人的具体相处方式......明明我一无所知,却擅自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你身上。”
他唰地一声弯下腰。
“抱歉,这全部都是我的问题——!”
一秒、两秒......此刻的每一秒寂静,都让宫侑觉得格外难捱。
半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云雀时矢伸手取下发带。丝绸材质的发带和浸了汗水的发丝彼此纠缠,云雀时矢此刻并没有那个耐心去一点点解开,直接用蛮力将其拽了下来。
发带静静地躺在掌心,云雀时矢坚定了心中的想法,用力攥起手:“别在意。”
此前,宫侑在脑子里设想出无数种情况,但云雀时矢此刻的反应,却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欸?”
宫侑维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姿势,别扭地抬起了头,却见少年脸上没有一丝负面情绪,平静到令他手足无措。
“我不会怪你的,不用介意这种小事。”云雀时矢摇了摇头。
“我们的处境本就不相同,依照自己的一直以来的观念做出判断,这并没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