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臣自称,便是同意入朝了。
“臣还有一惑,望陛下能解。”
谢婉点头:“你说。”
“陛下,对谢家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臣不解。”
谢婉看了他一眼,“先帝托梦,朕如此说,算解吗?”
谢韫玉:“……”
他怎么可能信!
可是抬眸看去,瑞明帝却一副‘就是如此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谢韫玉:“臣……知道了。”
“朕听婉妃说她的大堂兄博学多才,从呈上来的这物什单子上也可见一斑。谢卿便先负责这案的账目吧,等此案了了,朕再将你放去该去的位置。”
“是。”
与谢韫玉的谈话不久便结束。
谢韫玉奉命离去,谢婉却望着那书房窗台外的青翠绿植发起了呆。
将来她是定要送小安虞出宫的。
可相许之人……
小安虞会有吗?
思及自己,她从‘婉妃’活到‘摄政王’,从天真单纯到心机深沉,好像……也没喜欢过谁。
青葱少女时,她便进了宫。看着瑞明帝那病秧子模样就兴不起一丝兴趣,加上她自进宫那日给瑞明帝脑袋开了瓢,瑞明帝看她的眼神便有几分忌惮。
就在宫里的男妃们都在为了陛下的目光而耍尽花招时,她就坐在桌案前奋力苦读,读兵书,看策论,学礼仪,习女红。
男子会的,她也要会。女孩会的,她也不能差。
原本刚烈的性子,也在这深宫中磨去了棱角,每日见着或大或小地勾心斗角,她作壁上观着,也学会了藏起锋芒。
冷静,原本是在她射箭时才会有的情绪。
后来却逐渐糅杂到了她本身的个性里,成了她成熟的标志。
什么情窦初开,好像还真没有。
再后来瑞明帝死了,国家危难,她也就没再想过这些情爱之事。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成了摄政王,旁人恋慕的目光她倒也不是没见过,只是终究是心弦难动。
一直孤家寡人到现在。
但小安虞不一样。
她不会受宫闱所困,也不需要在国难当头时扛起大旗。所以应当与自己是不同的。
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她也会让安虞如名一般,安虞无忧。
可是……
今后她会长大,会有心许之人。
届时,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她悉心养出来的‘自己’?
小安虞将来若是喜欢上一个自己不满意的人……
想着,谢婉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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