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可能,却是说不通的。
陛下这些年对徐家的纵容,可不像作假。
几种思绪纷乱在心,再老谋深算如徐平,此刻也不由地揉了揉头。
此刻的当务之急,还是钱尚书一事。
想罢,外头已经传来了侍臣的声音。
陛下到了。
徐平迅速敛去所有神情,恭敬地迎向门口。
“臣参见陛下……”徐平猛地一顿,看见进门的谢婉身后的谢安虞,才赶紧低下头,补上一句:“……婉妃娘娘。”
“徐相免礼。”谢婉说完,笑着说:“朝霞,带婉妃去拿孤本。朕有事与徐相谈,此处不许任何人进。”
“是。”
朝霞带着谢安虞匆匆朝御书房的藏书阁中走去。
安虞多回了一次眸,对上的却是徐平那双浑浊且深沉的眸。
看自己干什么?
安虞并未害怕,反而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
这就是徐平。
只一眼,便觉得徐平那眸深得很,她看不透。
病秧子皇帝,以前就是被这双眼睛诓骗,所以才这么针对谢家的。
安虞不动声色,并未露怯。
与其对视一秒后,平和地转开了目光,“朝霞,我们快去拿孤本吧。”
“好的娘娘。”
谢安虞打量着徐丞相,徐相何尝又没有多看她几眼呢?
见了自己,倒还算冷静。
这么看来,这婉妃……倒也不如传闻中那样的除了莽便一无是处。
直到婉妃跟随朝霞的脚步,消失在宫廊中。
徐平抬手关上了门。
同时,心中也有了决定——
无论陛下的‘异常’与谢家有没有关系,此女,都不能留。
“徐相,找朕所为何事?”谢婉坐下,体虚地掩唇咳嗽了两声。
徐平噗通一声直截了当地跪下,“陛下,臣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