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资格……”

良久,轩憬终于开口:“但不管怎样,我不能再让你……”

“就凭现在的你?”

伴随丹阙的冷笑,蛇尾绞得更紧,甚至隐约能听见骨头“咯咯”作响。

轩憬体内余毒才消,加之剑意伤身,本就虚弱,哪里还受得住她这样,即便真想反抗也动弹不得,疼得冷汗涔涔,呼吸声急促。

但她仍然一声不吭,默默承受着心上人的泄愤。

“我险些忘了,上辈子的你也困不住我。”丹阙嘲讽,“不管是迷香,还是你引以为傲的剑意屏障,又或是那群一下子就能放倒的守卫,只要我愿意豁出性命,便能去我想去的地方。”

她并不是在说大话,而上辈子,她也确实做到了。

“如果隐瞒和软禁就是你所谓的‘保护’,那还不如让我去死吧!”丹阙继续道,“至少,我是在知情后心甘情愿赴死。”

她是自愿为轩憬挡箭,也是自愿献祭身魂,化雨护城。

字字诛心,大抵如此。

内外皆有的剧痛之下,轩憬咳出一口血,双眼通红地凝视丹阙。

“丹……阙……”她低唤,声音颤抖,“我明明只想护你,为什么……我们却走到这种地步……”

似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她说完便缓缓垂下头,竟是昏厥过去。

“是啊,为什么呢。”

端详着帝君尚年少的面容,丹阙喃喃。

上辈子的最后,她强忍剧痛,看着面无表情的轩憬时,心中也有过同样的困惑,只是当时并未说出口罢了。

她放松了蛇尾,但仍保持卷着轩憬的姿势,慢慢游向静室。

出乎她的意料,静室外异常安静,推门入内后,所见的景象更为古怪。

梵幽居然端坐在了沉对面,屋内也没有大闹过的痕迹。

对上丹阙困惑的目光,梵幽撇嘴道:“佛修说,让你俩单独说开比较好,我与她打了赌,就在这儿等着了。不过……”

她看向被紧紧卷在蛇尾中的少女,忍不住皱眉,“你们这是怎么了?打了一架?还打吐血了?”

“没什么,新仇旧怨一起清算罢了。”丹阙这才松开蛇尾,把昏迷不醒的轩憬扔到地上,自己则恢复人形,挨着梵幽坐下,看向了沉,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锯嘴葫芦突然会说话了,大师可有什么头绪?”

以她对轩憬的了解,倘若背后没有旁人推一把,此人只会把心事一直烂在肚子里,到死都不肯说出口。

梵幽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想追问,只听了沉开口:“看来是贫僧赢了。”

“嘁!你怎么就赢了?!”梵幽立刻支棱起耳朵,“这孩……皇女阁下这副惨样,分明是和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