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逗你了,其实只是很久之前,你无意中帮了我个忙。”沉壁的笑声停了下来,又恢复了那种散漫的模样,“解蛊之事,就当是我小小的报偿吧。”
“可是我不记得了。”郁雪融眼中仍有些迷惑,沉壁的这个解释倒算是合理,只是自己也想不起来能帮过他什么忙。
“这只是件小事而已,忘了也就忘了,不必放在心上。”沉壁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讲这件事,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你应该还有其它事想问吧?比如说,那道把你带到浮灵山的裂隙是什么?”
沉壁刚才也看过天魔残片中的记忆,自然也知晓裂隙一事。
“你知道那是什么?”郁雪融果然注意力被吸引,抬起头问道。
这应该是他最想问的几个问题之一了。
“这东西倒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几乎没人见过,所以也就只存在于古卷典籍中了。”沉壁手放在身侧,抬指轻敲了几下,稍作思索后才继续说道,“那是虚空之间的裂隙,从寰宇之海连通异界的通道。”
郁雪融一面惊讶,一边又因为没听过的概念而感到茫然。
短短一句话,似乎超出他的知识面了。
郁雪融甚至忍不住怀疑,这该不会是沉壁又在随口说些什么来逗他了吧?
沉壁看到了郁雪融的神情,他似乎也早有预料,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太信我的话,但没关系,你之后可以去宗门书库查证,相关的古籍抄本并不难找。”
郁雪融这才算是安下心来,点点头继续听他说。
“你或许听说过,虚空寰宇之内有三千世界,而我等身处的此界只是其中之一。若是能破开虚空,就能穿过寰宇之海,抵达异界。”沉壁说道,“而那道裂隙,便是来自于虚空之中。”
郁雪融听到这里,因为太过惊讶,不自觉小声啊了一下:“你是说,我是从被虚空中的裂隙带着来到这里的?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不对不对,郁雪融想,自己明明想起过幼时在此界中的记忆。所以就算他三年前真是从异界而来,那么也应该是曾经离开过,然后重新回来才对。
可是想要破开虚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确实做不到,但也许有人帮你做到了吧。”沉壁微微垂下头,金色的眼睛外层泛出一层琥珀色,眼神多了几分认真与好奇,“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将你送走,你又是如何能回到此界?可惜,你应该是被虚空裂隙的乱流影响,失去了记忆,也就暂时无从得知了。”
郁雪融怔怔地想,如果沉壁所言非虚,那么……那个将自己送走的“他”,又是谁呢?
原本沉寂一片的脑海深处,突然好像闪过细碎的裂纹,让郁雪融的脑袋似乎也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他好像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现在身处陌生的地方,他没办法集中精神。他需要一个熟悉且能让他安心的地方,自己再好好再想一想。
“不舒
服?”沉壁察觉到他的不适,向前倾身,伸出手想捧住郁雪融有些苍白的脸。不会离开。除非有一日舒弃死了、没有用了,那就把舒弃的尸体抬出去。”
“那倒也不至于。”
沉壁无所谓地逗了逗指尖的灵雀,说道,“既然不愿意回去,那到时,我会告诉闭月仙你死于冥河,弱水销血溶骨。以后世上,可就真的再没有月辞书这个人了。”
舒弃的垂着头,跪拜下去,沙哑的声音却透出欣喜来:“多谢尊上。”
沉壁从高处,看向跪伏在脚下的人,像在看那只即使放飞也不愿离开的金羽灵雀。
鎏云舟外,闻道台上。
月辞镜跌坐在人来人望的广场上,恍惚间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一切。
他今日来的时候,一身盛装打扮,被当做客人迎入鎏云舟内。离开时却狼狈不堪,失去了一切,被像对待奴仆一样拖出来。
往来的弟子看见月辞镜,都不由切切私语,指指点点。
月辞镜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掩住脸,一路跑到僻静无人处才停下了。他刚想到要拿出玉钥,回长生峰,却发现手中玉钥并没有响应。
他焦躁地反复注入灵力,几次过后,玉钥竟碎裂开来。
月辞镜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玉钥被作废了,闭月仙竟然真的告知了苍衍仙君,将他从师门除名了!
怎么办?怎么办!月辞镜脑中一个绝望的声音在尖叫着,没有了月家,没有了仙君之徒的身份,那他还剩什么?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