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不嫁了??

这次萧家内部清洗,虽洗去了许多外家插进来的势力与萧三爷的旧部,但不偏不倚的,林元风在本家的势力留下来了。

林元风最后时刻反水,一副忠于萧家忠于亡妻,拥护自己女儿的模样,谁也挑不出错处。

萧乐然闻言一顿,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高举的朱笔也缓缓放下。

萧乐然对林元风的感情很复杂。

她是发自真心地尊敬和爱过这个父亲的,在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林元风属实是贤夫良父的典范,无论从哪种角度,都挑不出半点不妥。

可她母亲死后,林元风就像变了一个人。

虽然他依旧关心萧乐然,做出爱女儿的模样,但萧乐然能从心底感知到这人骨子里的东西变了。

如今,比起林元风这个父亲,他反而和萧子宁更亲近。

萧乐然:“……他是死了吗?”

萧子宁:“他的魂灯还燃着。”

萧乐然:“那,若是他遇了意外才失去联系,萧家会出力去青蠡城救他吗?”

萧子宁沉默半晌。

萧乐然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我明白的。不救也没什么,反正在他背叛萧家之时,在我心中他已经和死了没区别。”

萧子宁却出神想了片刻,突然道,“你说,我们让小媚姑娘去青蠡城找你父亲好不好?”

萧乐然反应迟了半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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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宁是和萧乐然一同去见徐小歌的。

彼时徐小歌已经退房,金睛玉雪卷毛狮也整装待发,但凡迟来半步,双方就要错过了。

萧子宁再次见到徐小歌,还是失神了一瞬。

好在没如五百年前一样,一见“温姑娘”就脸上发红——也许是因为此时的徐小歌是男子打扮。

双方简单寒暄过,流程走得很快,徐小歌一向不爱虚假客气这一套。

值得一提的是,萧家上下,知道温小媚身份的人,哪怕见徐小歌做男子打扮,口中也还是称为“姑娘”,唯有萧子宁改口称了“先生”。

萧子宁:“我听闻先生欲往青蠡城,不知是否方便帮萧家一个忙?”

徐小歌:“……”

这倒是奇了。

萧子宁对徐小歌有私,也算是执着之人。

他当年可是拿准了徐小歌欠他人情之事,从不对徐小歌开口提任何请求,哪怕是帮他取杯水这种小事。

他对徐小歌所求的报答只有一个:嫁予他为妻。

要么徐小歌以此为报答,要么不必报答。

这也是徐小歌想还这份人情却一直还不上的原因。

倒是没想到五百年过,萧子宁突然松了口。

徐小歌:“说说看?”

萧子宁:“萧家所求之事有二。一,根据一些情报,我三叔,也就是三爷萧余书携萧家家主印逃往了青蠡城寻求慕容家庇护。也是我这家主做的无能,实在没有信心在别人家的地盘收拾内贼,拿回家主印。”

萧子宁大概是萧家家史上最废的一位家主。

他本就根骨有损,修为难以精进,早年一直都是当富贵闲人养的。修为一般也就罢了,偏生性子也柔弱——至少,在上位家主之前,性子是柔弱的。

也是萧家二爷身死,他的姐姐萧子珊也在接手萧家家主位不久后亡故,萧乐然又年幼,这才赶鸭子上架似的让他上位。

也是因为他势弱,才导致了萧三爷和林元风的势力成长,将萧家弄成了这副模样。

他自认尽力了,可有些事,非是人尽力即可能成的。

萧子宁此时将萧三爷与家主印之事托于徐小歌,也算是衡量之后相对的上策。

徐小歌:“二呢?”

萧子宁:“我姐夫林元风于青蠡城失踪,我想知道他的踪迹与生死。”

徐小歌:“只是知道?”

萧子宁:“若先生有余力,我更想知道他死了。”

萧乐然站在萧子宁身侧神色微变,可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是萧家人,那个人已经不是她父亲了。

徐小歌直视萧子宁的眼睛,敏锐地察觉到萧子宁身上那种柔弱温善的气质消失了。

徐小歌忽地切了个话题:“有件旧事,我觉得应与你说一下。”

萧子宁若有所感,“你是男子的事?”

徐小歌一愣。

萧子宁笑得真心:“我早就知晓了,五百年前就知晓,当时还崩溃了两月,可惜你没发现,说不准还为我那两月没黏着你而欢喜。”

萧乐然在旁边彻底愣住。

合着自己叫了那么多声“温姐姐”,这人根本不是姐姐?

自己小叔真的是断袖?

萧子宁:“如你所见,我崩溃了两月,还是觉得喜欢你。”

徐小歌:“……”

萧子宁看向一旁的谢厌。

谢厌一直在,只是没插话。他本就话不多,更何况如今还看萧子宁不顺眼,自然更不爱说话。

萧子宁笑问,“这是你以倒错丹为你师兄生的孩子吗?”

徐小歌:“……”

谢厌:“……”

萧子宁:“与你师兄长得很像。”

其实萧子宁没说的是,他在竹雨峰就看见温小媚和“谢厌”了,而且根据苍龙宗当时传出的魔后徐小歌夺舍重生的消息,他已经初步对徐小歌和谢厌的身份有了猜测。

只是他当时什么都没说,不仅没说,还以自己身份作保,骗了萧乐然与林家弟子,说魔后夺舍重生之事是假,回天镜倒回过去显现出来的两人皆是他的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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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歌离开的干脆,没有丝毫不舍之意。

剩下萧子宁站在原地,望向徐小歌的金睛玉雪卷毛狮离开的方向久久回不了神。

萧乐然叹息,“这又是何必呢?不是找了五百年吗?”

萧子宁轻道,“是啊,找了五百年。”

萧子宁:“一开始只是想再见一面,觉得都不用说话,也不用对方见到自己,自己远远见她一面就好。”

萧乐然:“见到了之后呢,就满足了?难道就没想过留下对方?虽说有了孩子,但万一他现在是个寡妇……是个鳏……好像也不对,万一他那个什么师兄死了呢?”

萧子宁:“不重要了。”

萧乐然:“?”

萧子宁:“以前我能执拗地不放手,是因为我是个闲人,再怎么胡闹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可如今,你看,我看到他时想着的不再是多年未见,而是他可以为我萧家所用,只要我用旧恩挟报。”

萧乐然:“……”

萧子宁:“是我不配了。”

说罢萧子宁看向萧乐然,“你我不是一样吗,你看,你已经忘记我要杀你父亲的事情了。我们是一类人,只要为了萧家好,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人。”

萧乐然:“……”

萧子宁笑着掐了掐萧乐然的脸蛋,温和道,“也没什么不好,萧家需要我们这种人!”

说罢萧子宁再看了徐小歌消失的方向一眼。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刻重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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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歌和谢厌一起到了青蠡城。

中途谢厌靠着徐小歌小睡了一会儿,他没用那块它山玉,紫府依旧虚无的厉害。

许久之前,徐小歌以为自己入青蠡城的时候需要费一番功夫,说不定得打进去。

因为在惊情山的时候,他让慕容家的弟子给青蠡城的少城主慕容明带了点东西——断掉的青鸦剑,以及一封信。

本以为慕容家该有所戒备,可看慕容钟的反应就知道,是他多想了。

慕容家的罪魁祸首们一辈子害的人太多,恐怕根本不记得青鸦剑,加之那时候徐小歌和谢厌用了化名,他们更不知道青鸦剑曾属于前魔尊谢厌。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徐小歌带着金睛玉雪卷毛狮堂而皇之地自正城门而入。

根本没听慕容家起过什么风波,连风言风语都没有。

说起来,自从徐小歌在魔苍洲爬上与四魔皇平起平坐的位置之后,可是少有这种规规矩矩走正门的经历了。

魔苍洲的城池,不是有人殷勤地出城迎接,就是大门紧闭,等着徐小歌打进去取那些魔君魔主的项上人头。

徐小歌穿过城门之后,有些感慨地回头看了一眼。

与涉灵山萧家主城不同,萧家主城的风格是低调古朴暗藏奢华,地上一块青砖都来历不凡。

而青蠡城的风格粗犷,融合兽性与野性的审美,这城门也不例外,整个城门像是一颗张开嘴的兽头。

徐小歌想到前世来青蠡城,正想得出神,突然有人狠狠撞了他一下。

那人看准徐小歌带的金睛玉雪卷毛狮是下三阶妖兽,可又品相极佳,这种品相的价钱几乎可以拿下一些中三阶的妖兽了,这可不划算。

总的来说,他断定徐小歌是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又一副初入青蠡城没见识的模样,当即准备碰瓷下黑手。

明明是他撞的徐小歌,却自己往地上一趟,开始惨叫起来,直说刚刚相撞之时徐小歌身上的灵器伤了他,不赔个千八百的灵石他就不起来。

一边叫一边放出了自己的妖兽助阵威慑,是一只中三阶的红眼鸾,一副徐小歌不肯乖乖就范他就以妖兽强抢的模样。

青蠡城人来人往,却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好似都知道了这把戏,半点不觉得稀奇,也不关心新入城的冤大头被讹。

徐小歌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嚎叫,根本不为所动。

直看得对方都开始脸红,感觉自己嚎得像是智力有损。

那人收声,不尴不尬地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身上的灰。

徐小歌:“不疼了?”

那人仗着脸皮厚,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告诉你,我就是这青蠡城的地头蛇,慕容家之下我最大,你若不想进城就惹麻烦,最好现在识趣点儿,要不——哼哼,这就是你的下场!”

那人指挥自己的红眼鸾攻向徐小歌的金睛玉雪卷毛狮,打算来个下马威。

先不说金睛玉雪卷毛狮是下三阶妖兽,单论用途就不同,红眼鸾擅攻击,而金睛玉雪卷毛狮只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坐骑。

大妖威慑之下,金睛玉雪卷毛狮还没等到对面红眼鸾出手,自己先怂唧唧地缩成了白猫大小。

下一秒,红眼鸾靠近。

一道剑风划过,红眼鸾的鸟头落地。

白猫落进谢厌怀里,他手上漆黑的鬼手剑上滴血不染,好似妖血染上鬼手剑,就会被剑身吞噬一般。

那所谓的地头蛇一愣。

谢厌手上的剑来到了他的颈边,纤薄剑刃切开了对方脖颈上的皮肤,威慑之意远比那只红眼睛的鸟儿有效。

谢厌做完全套,才问徐小歌道,

“这是谁?”

谢厌本在金睛玉雪卷毛狮上沉睡,恍然间觉察到危险将近,睁开眼睛就是红眼鸾的攻击。

切了红眼鸾,转过眼发现徐小歌好似在被人刁难,他也没管徐小歌早能应付这般货色,习惯一般,先把剑送上去控制住为难师弟的人才发问的。

徐小歌轻笑:“死人啊,不是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