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九歌知道的太多了。

先帮着她从贾瑞那里抢风月宝鉴,然后她们俩还一起照了一回那玩意儿。后又在她与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那事上帮她料理善后。前儿在长乐宫，宁望雪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太上皇一行许是在偷听，然后还被九歌给喊了出来。

之所以会反应过来,还是因为太上皇入了长乐宫却没有其他宫人通传之故。

她们去别的宫室,宫人都要通传一声,太上皇又怎么可能会少了这一步。

太上皇一行从宫门口一路进了院子，长乐宫侍候的人再如何懈怠,也不会没人通传和请安的。她和黛玉带进宫的丫头不是在她殿里就是在黛玉寝殿,但寝殿外却还有不少宫人候差事。那么多的宫人呢,一直到太上皇都走到侧殿这边了,她们还是从出去的九歌那里知道太上皇来了,可见是有意为之了。

九歌能顶着压力给太上皇请安,给她们报信可见是能够付出一点信任。

好吧,宁望雪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九歌的这点信任也是靠卖主求荣得来的。

当然,不管怎么说，别说对九歌的这点信任了，就是对黛玉，对自己的亲娘老子，她猴哥儿宁望雪也不会将空间这等秘密说出来的。

宁望雪想不明白太上皇为什么这样做，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太上皇老糊涂了,也不可能带着个没有血缘的成年男子闯闺女的地方。

想不明白宁望雪也没去硬想，用一种事不关已的心态以及就算事情关已自己也未必处理得了的阿q精神将这事丢到了一旁。而是叫上九歌去荣国府偷通灵宝玉。

想到现代的法律,宁望雪就觉得自己现在干的事特别对不起那些年受到的教育。

╮╭

宁望雪当初买的是一步到位的冲击钻,当时就觉得好重，但想着请师傅打五个墙眼的钱就能买一把冲击钻，宁望雪又觉得重也有重的好处。

只是当时她都是大人了，拿着冲击钻在墙上开洞眼都费力呢,此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又一直养尊处优没干过什么重活，就更觉得吃力了。在空间里试了试，宁望雪就知道这事她一个人干不来。

她会留下九歌也是因为她需要九歌的帮助以及如果通灵宝玉真碎了……九歌亲眼所见，就算将来她起了什么二心，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怀璧其罪’了。

再一个，虽然是她指使九歌去拿通灵宝玉的，可动手的却是九歌，毁坏通灵宝玉的也是她们俩人。

好吧，当初损坏风月宝鉴后，宁望雪就觉得她想少了。虽然事后她也确实将已经看不出原型的风月宝鉴交给九歌，让她再将那玩意儿丢到京城附近最大的官窑炉里再进行彻底销毁，还感觉还是差了点‘参与感’。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九歌错过了。

宁望雪没数到三，而是数到了十。之后将冲击钻的那个钻眼用的钢筋钻头抵在通灵宝玉上。

钢筋

很粗，但抵在通灵宝玉上也多少有些滑来滑去不稳固，想要固定住就需要用力死死抵住才可以。

“扶在这里，用力往下压。”宁望雪指了指机身对九歌说道：“一会儿会很震，还会有很大的声响，你别怕，这玩意儿就是这样的。”

九歌闻言用看仙器的膜拜眼神一脸虔诚的握了上去。宁望雪的注意力都在通灵宝玉和钻头上，到也没注意九歌眼底的敬畏。

“准备好了吗？”

九歌闻言有些迟疑的回道：“……好了。”

宁望雪见状，深吸一口气，手指卡在开关处时还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宁望雪凭着手感用力的用钻头往通灵宝玉里探，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动静，宁望雪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不是打偏了。见钻头并没有偏仍旧在玉中心，就又继续开着冲击钻要给通灵宝玉开个洞。

差不多两分钟吧，宁望雪突然感觉到一股没有任何阻挡的下坠之感，心下了然第一时间关掉冲击钻，然后与九歌齐齐看向因钻眼师傅手艺太差而变得四分五烈的通灵宝玉。

没错，给通灵宝玉开洞的计划夭折了，整个块都因为这一操作碎成了六.七瓣。还因为冲击钻的声音太大，而没听见玉碎开的声音。

宁望雪：“……”

九歌：“……”

其实二人不光因为冲击钻的燥声太大没听见玉碎的声音，也没听见玉中传出来的一声极为尖锐的咆哮声。

然就在宁望雪准备将冲击钻放到一旁，好好观察一下碎掉的通灵宝玉时，远在京城的宝玉却突然吐出了一口血来。

浑身剧烈摆动颤抖，时而双眼怒睁，时而双眼紧闭，时而无声嚎叫，时而面目狰狞，时而无力得只能喘息，思维昏迷之时又仿佛有什么东西消散了一般……

不过时值深夜，他又赖在晓翠堂，李奶娘睡觉沉，又因宝玉喜恶睡得远远的，所以也并无人发现宝玉什么时候彻底晕过去的。及至翌日一早，李奶娘过来唤宝玉起床才发现宝玉床铺上都是血，人也陷入了昏迷中，更可怕的是一直放在他枕头下的那块通灵宝玉不见时，当即整个园子，甚至是整个荣国府都沸腾了。

.

此时回到前一夜，红螺寺禅房内。

宁望雪与九歌都蹲在地上看碎掉又被拼到一块的通灵宝玉以及地上也被捅出一个窟窿眼的青石板。

“明天一早你让人多买上五百斤米粮再去成衣铺子定五百件僧袍吧。”虽然一个窟窿眼子不值什么钱，说不定她们不提这寺里的僧人还不会发现，可宁望雪却觉得有些钱真心不能省。

九歌点头，记下宁望雪的吩咐又问接下来怎么办？

宁望雪歪头，也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九歌见此又想到之前处理风月宝鉴的经验，不由建议道：“要不，奴婢将每个碎块都丢到窑洞里？”

宁望雪想了想摇头，她猴哥儿当年被丢到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最后没烧死它却还炼出了

火眼金睛。风月宝鉴到底是死物，又被她那么折腾过，丢到窑洞里也不过是进行最后的毁尸灭迹。

而且风月宝鉴是金属制成的，大火猛烧也能将它化成一摊水，再也回不去了。可通灵宝玉原本就是女娲娘娘炼化过，它又生了灵智……怕是这方法行不通，还有可能再炼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就在这时或者说就在宝玉彻底陷入昏迷时，地上的通灵碎玉突然化成点点星光，在宁望雪与九歌惊讶的神色下又眨眼间彻底消失了。

呐呢？

这是什么情况？

宁望雪与九歌站起身，先是左右环顾，随即又低头看脚边。

地面上除了青石板上的窟窿眼子外什么都没有，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她们臆想出来的一般。

“姑娘？”难道是让那妖孽逃了？

“我也不知道。”宁望雪摇头，顶着同一型号的懵逼看向九歌，“不是彻底消散了就是跑了。”

九歌：这回答多多少少有些不负责任呢。

“那咱们现在做什么？”

宁望雪看看床铺，再看看门的方向，“先休息吧。”

九歌应了一声，又看向放在一旁的冲击钻，想了想还是问宁望雪这个要怎么处理？

“……这个呀，我从人借的，回头还得还人家。这个你不用管了，回头会有人过来取走的。”

九歌明白的点头，见宁望雪不需要她侍候便退出了禅房。

明白了，这是电母找天上的同僚借的除魔斩妖的法器。

宁望雪觉得九歌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吩咐她什么，她都不会过多的追问原由，甚至是只要给她一个理由她都不会再多问一句。就像现在，就省了她编瞎话的心思。

然宁望雪不知道，因有电母这个身份在前面挡着，她所有的异常行为大家都替她脑补全了。

问不问的，不就是那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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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那种建筑都隔不了冲击钻的声音，更何况是古代这种了。

好在宁望雪白天的时候就说了要跪经，晚上更是以虔诚为由将身边侍候的丫头下人都打发到红螺寺专门给女眷准备的客院，说自己带着九歌留在佛堂正殿东侧的禅房里。因九歌会些拳脚功夫，所以那些丫头才没有多说什么。

也因此，哪怕刚刚冲击钻的声音很大，夜里很安静，也没人能立时发现是正殿这边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