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还有对我好的人。”
“他对你很重要?”
“嗯,十分,超级,特别。”
她用上所有表示极致的形容词,然后她躲起来哭,她心思敏感,想到的事情也隐秘,她是最乖巧的好孩子,她害怕给人带来麻烦。
特别是祁鹤。
而此时,祁鹤依旧站在这里。
身后的那两盏光打在他脸侧,一半是明一半是暗,正如他此时的心境,原本是广阔无垠,波澜无惊的海面,如今这片大海在沸腾,在令人惴惴不安。
他原本以为,他在栽培一棵小树,树叶郁郁葱葱,树干茁壮成长,他只需要让它长得更好。
现在才发现,其实这棵树,它葱郁的外表下,枝干在已经被虫蛀烂。
被虫蛀有多痛。
他无法感同身受。
早上姜至起床时,祁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眼底有青色,平淡的眼神夹杂着疲惫,姜至脚步声传来,她刚洗漱完,脸颊素色白净,和祁鹤说“早上好”。
现在才六点,她是昨晚睡得早今天才早起了,祁鹤怎么也起这么早。
祁鹤目光有一个长长的停顿。
“今天准备做什么?”祁鹤问她。
五一有五天假,他们很幸运,加上调课一天,有六天假,现在还剩下两天。
她刚比赛完,肯定想放松。
姜至几乎都没想,她说:“你那天打回来的报告,我要继续写。”
祁鹤的课这周正式结课,上次他辅导过姜至,她也改了一部分,祁鹤勉强算她过了。
那时姜至没有太多时间,现在比赛结束了,她有时间,所以准备推翻重写。
祁鹤既然打回她的报告,那肯定是她做的特别不好,就算勉强给她过,她自己依旧不能轻松放过自己。
所以,继续写。
重新写。
写到让祁鹤满意。
为止。
祁鹤问:“准备一整天都待在书房?”
也就是说不出门。
姜至点头。
片刻后,祁鹤又问:“没有想去的地方吗?”
毕竟好不容易放假。
姜至的得到欲一直很少。
那是因为她乐得满足,才从不会抱怨自己有的太少,相反她太有自知之明,明白珍惜永远比渴求重要。
姜至却愣了下。
她脑中的记忆突然窜出来,以为被祁鹤知道了,她主动承认说:“我没有再想着去找那家蛋糕店了。”
虽然昨天晚上做梦还梦到了,但今天早上起床就已经忘记,她在学会克制自己,只有克制才更长久。
不能放纵。
一次的放纵会让整个城堡崩塌。
蛋糕店。
祁鹤倒没想到。
他并没有说她。
他说:“姜至,劳逸结合也很重要,你把自己逼得太紧,效率会更低。”
“我明白。”姜至点头,“可报告是我现在第一要做的事!”
她现在不把这当做一种劳动,那就不存在劳逸结合。
她把头发扎成松松的低马尾,脚趾藏进拖鞋里,啪嗒啪嗒跑到厨房,转头问祁鹤早上要不要喝咖啡。
祁鹤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