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了吗

亓老爷子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听不清楚周围人在嘀咕什么。但亓父不是聋子,他刚对宁孜孜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冷峻阴沉了起来。

虽然宁孜孜是亓父做主嫁给的亓倦,却也不代表他看得上她。

他当初只是祈求冲喜能给亓倦带来一线生机,哪怕不是宁孜孜,而是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不论容貌美丑,学历高低,只要能让亓倦活下来,他都不在意。

等到婚后亓倦真的渐渐转好,亓父就有些瞧不上宁孜孜的出身了,他起了让他们离婚的心思。

但亓父找高人又卜了一卦,高人说两人婚后至少一年不可以离婚,他只好按捺下了这个想法。

现在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一周年了。

亓父正沉思着,听见宁孜孜呼了一口气:“好了!”

这一声又将众人的视线拉回到了她身上。

女助理已经找到她所需的音响和幕布,按照她的吩咐摆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只等宁孜孜一个手势,女助理和老宅里的管家一起将大厅灯光关闭,拉上别墅四周的所有窗帘。

厚重名贵的窗帘遮光性极好,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沉暗中。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宁孜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请大家抬头向前看!”

随着她话音落下,摆放在窗帘四周的巨大幕布上腾起簇簇焰火,只听见‘咻’的一声,犹如一颗颗流星划破天际,消失在黑暗中,又很快散开盛放的绚烂。

璀璨明亮的光流像是瀑布般坠下,星落如雨,又似暮霭升沉的轨迹,明灭闪烁。

亓倦看得怔了。

缤纷五彩的颜色倒映在他眸底,迸溅出的星星点点轻颤着,火光微微跃动,他仿佛嗅到了空气中的硫磺味。

烟火象征着团聚,少时的记忆里,每每除夕夜,焰火都会伴随着小孩的嬉笑声盛放一整夜。

而这一天,也是亓倦一整年里最开心的时候。

母亲不用去实验室,父亲身边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亓盛也放了寒假回来过年。

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机上的新年联欢晚会。等吃过年夜饭,亓盛就会带着他到别墅外放烟花,摔鞭炮,和邻居家的小孩打打闹闹。

后来a市为了响应环保号召,市内禁放烟花炮竹。

亓倦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与母亲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伴随着争吵次数的增加,母亲提出了分居,而他也被父亲送去了寄宿小学。

直到临近寒假,亓倦学校提前放假,他早了一星期回家,却在别墅里撞见了正在和时媱接吻的父亲。

他们亲得难分难舍,连亓倦回来了都不知道。

这种场景,亓倦也不是第一次撞破,他以为时媱和那些每天被父亲带回来的不同女人一样,但事实上那些女人都是时媱的替身。

母亲就是因为难以忍受父亲与时媱的旧情复燃,才会选择离开。

那天是亓倦的生日,傍晚下了初雪。

亓倦躲到后半夜才回去,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别墅四面的门都上了锁,而家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新锁。

大雪将他半个身子覆盖住,他倔强地站在原地等着,不知在等什么。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雪停了,他浑身僵硬,再也站不住,只能蜷缩着身体倚靠在门外。

没人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也许是母亲太忙忙忘了,也许亓盛在学校里不让带手机没办法联系他。可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