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不舒服。
陶梦觉得这场子有些闷,而她被困在狭小的屋子被一团团说不出的热流携裹。
憋闷、窒息、难受。
她微微蜷紧指尖,平静地和顾忱说:“衣服给你送回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起身,牌侍机灵地上前替她拉开椅子,供她下脚。
不待顾忱回应,她转身,匆匆走了。
针织的料子轻柔温暖,轻轻擦过男人的丝质衬衫。
可惜起不了静电,也缠不了一起。
“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走了?”
“三哥,妹妹这是生气了,想你哄呢。”
公子哥儿在起哄调侃,坦荡的笑,心知肚明的笑,却唯独没有嘲和讽。
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屡见不鲜,很正常。
心情好的时候,微微放下身段,哄几句,无伤大雅,也是情//趣。
…
新维纳内四通八达,说不定走着走着就从一个赌桌到另一赌桌。
陶梦逆着人群往外走,四周光怪陆离,折出的光也是晦暗多变,似乎要把进来的所有人吞噬。
有人笑有人哭,更多是已经着魔的癫狂。
陶梦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扶着额,忍不住加快脚步。
她转进拐角,沿着深深的长廊想逃离这里。
“跑这么快做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调侃。
清润的嗓音,温柔的调子,每一声都似乎砸进陶梦心里。
陶梦脚下一顿。
她没有回头,却透过后方映下的影子看到渐渐靠近她的男人。
修长挺拔的身影清隽劲瘦。
而她,站在顾忱的影子里,被罩得严丝合缝。
无处可逃。
顾忱就在她身后站定,没有绕过她走到跟前,像他这样的人,好像也就只能做到这步。
“怎么不说话了?”他又问。
说什么?陶梦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唇。
她没有回应,顾忱也不急。
男人站在她身后,淡淡垂眸,视线落到她挽起的头发,做了复古的盘扣,簪了一钗精致的花钿。
很清雅的打扮,就像她本人,习惯素颜朝天,适应安分的生活轨迹和安排好的道路。
顾忱没有见过像她这样乖的人。
模样确实乖,但更多的是与他所处圈子的格格不入,是循规蹈矩的乖。
循规蹈矩?
顾忱忍不住轻笑。
真要循规蹈矩,也不会坐上赌桌,玩了一把又一把。
但这样偶尔展示出来的截然不同与反差,不是更有趣吗?
顾忱喜欢新鲜。
陶梦这般二十二岁鲜活的姑娘比他身边那些女人更新鲜。
她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劲。
“外面下雪了,走吧,我送你。”
这一次,他没等陶梦回应,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阴影错落的那瞬,她似乎从黑暗走向光明。
陶梦抬眸望向前方的男人。
他仍穿着在赌桌上的那身银灰色衬衣,丝质的,熨帖着他精壮的身躯,下摆扎进西裤,并不是她哥哥那样规整板正,多了丝随意慵懒,肩宽腰窄大长腿,比例优越,是顶好的身材。
浪荡放纵,但可窥其在身材管理方面极其自律。
而顾忱的臂弯,搭着一件很眼熟的大衣。
是陶梦给他送来的那件。
陶梦看了好几眼,半晌,轻轻一笑。
笑意藏了道不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