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着喊了声:“顾忱!”
隔着嘈杂的鼎沸,顾忱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唤他。
他鬼使神差顿住,回头望去。
身穿布衫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喷火传承人在青石板街头表演喷火,一簇火龙烧得又高又旺。
他一眼看去,满是绚丽的火花。
赵时景见他停下,也跟着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顾忱轻笑了声,轻飘飘道:“没事。”
陶梦想追过去却被一道蹿天的火龙挡住,灼热混着刺鼻的气味熏得她不由得后退。
她愣在原地,看着人群从自己身侧嬉嬉闹闹地走过。
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烟火会持续到凌晨四点才结束。
陶梦和球球回到庄园时已经四点半。
庄园里暖和,不闷,佣人见了陶梦,上前,妥帖地为她摘了披在身上的大衣。
球球困得不行,跟陶梦挥手道别,这才抱着拍摄装备同佣人去客房休息。
陶梦也乏,打了哈欠,轻轻拍了拍脸醒神。
她碰见婉秀姨,问:“婉秀姨,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回来了吗?”
婉秀姨微笑道:“回来了,快一小时了。”
陶梦颔首。
她乘坐电梯抵达三楼,出了门,脚边的壁灯折出暖和的光,陶梦穿过长长的壁廊,正要开门,对面的门却率先打开。
一道暖色的流光从屋里倾泻而出,落在陶梦羸弱纤细的脚踝上,如暖玉般的色泽。
她听见动静,回头。
言青予身长玉立地站在那,穿着居家的深灰色丝质睡衣,纽扣系得随意,露出笔直的肩颈和半截深邃的锁骨,他乌黑的短发半干,发梢带点湿,戳着薄薄的眼皮,一双温柔眼直勾勾地看着陶梦。
“回来了,玩得开心吗?”嗓音含笑。
陶梦走过去,点头,笑道:“开心。”
他的眼神上下一扫,“今晚拍了视频?”
“嗯。”陶梦仰头看他,“什么时候回的?”
言青予:“三点四十二分。”
陶梦笑了,指了指他眼底淡淡的青,心疼,“这段时间是不是很累?”
“有点。”言青予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放下,陶梦的腕带着风雪浸后的凉意,落入他的掌中被炽热融化。
陶梦瞪他,“那你还不抓紧时间休息,六点一到,所有人都要去大堂拜年和吃汤圆饺子,到时候你更没时间补觉了。”
陶梦从小就在言家长大,同言青予的关系从跟屁虫到年龄差五岁的朋友,再到亲人和兄妹。
“人一旦过了睡觉那个点就格外精神,睡不着了。”
言青予懒散地靠着门沿,闻言,嘴角微勾,拉着她的手腕,指腹轻轻的、慢悠悠的、若有似无地摩梭。
陶梦毫不客气拆穿:“哥哥净说歪理。”
言青予点了点她的额,“没大没小。”
陶梦哼了声。
“bb现在困吗?”
“人一旦过了睡觉那个点就格外精神,睡不着了。”
言青予嗤笑,“那进屋陪哥哥聊会?”
“聊天可以,我有没有奖励呀?”陶梦逗他。
言青予揽着她的肩,反手关了门。
闻言,顺势捏了捏她的脸蛋,揶揄道:“昨夜玩牌输了哥哥几千万,你是一点也不心虚。”
陶梦微抬下巴,语调颇为理所当然:“哥哥难道不愿意吗?”
“愿意。”他揉了揉陶梦的发顶,“哥哥什么都是你的。”
陶梦点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呢。”
话落,她又扭头仰望言青予,没大没小点了点他的脸,语气难掩疼惜,“哥哥,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陶梦自幼父母双亡,唯一的爷爷也在前几年脑血栓去世。
她和言青予一起长大,在她心里,言青予现在是最亲近的人。
她希望她的哥哥永远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