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大吉普 放心大胆地飞

山上有夜莺在鸣叫,苏月禾举着手电筒,把屋顶一片都照亮了。

苏柏松昨天挑水回家,不时往屋顶上看,就引起了苏月禾的注意。

特别是他吃了晚饭,还去找大伯家借手电筒,大伯家手电筒没电池,他还不死心,又去隔壁赵六福家借。

这个年代,谁家有个手电筒都像宝贝似的,哪里肯轻易借给别人。

苏柏松在外面没借到手电筒,也没来找苏月禾借,这就很奇怪。

毕竟苏柏松面上和她家关系还是不错的。

苏月禾一直没睡,直到听见了对面房间门门轻轻打开……

苏柏松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谁想到,大半夜的被苏月禾逮个正着。

眼见爷爷房间门窗户亮起灯光,苏柏松赶紧从竹梯上爬下来。

“你去房顶上拉屎?”苏月禾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苏柏松刚才太紧张了,才会冲口而出去拉屎,“有老鼠。你没听见吗?大姐。”

苏老爷子透过窗户往外看,紧张问道:“谁啊?”

“爷爷,是我,苏月禾,还有苏柏松。”

“你们干什么?”苏老爷子不等他们回答,端着油盏往房门口走去。

窗户里的灯光随着苏老爷子的身影越来越暗,之后完全消失,苏柏松眼看爷爷要出来了,他着急忙慌地把竹梯往柴草间门扛。

苏月禾的手电光亮,直接打在苏柏松的后脑勺上,她也没继续追问,大半夜的,她不想引起更多人注意。

很快,苏老爷子出来了,他问是怎么回事。

扛梯子的时间门里,苏柏松已经想好了解释:“我半夜醒来听见有老鼠往瓦背上跑,听那声音是大老鼠,我就跟出来了……”

“大老鼠?”苏老爷子迷茫地往屋顶上看,“你听见声音了?”

“我听见声音了,所以才跟出来,想打老鼠。”

苏老爷子问苏月禾:“你听见了吗?”

苏月禾并不想跟苏柏松对峙,鱼死网破,把事情闹大,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她又不想这么不给点教训就放过他。

苏月禾道:“但是刚才苏柏松说,他在房顶上拉屎!”

“什么?”苏老爷子震惊,直接手背五指山敲过来,打在苏柏松的脑壳上。

苏柏松痛得捂着脑袋,也不敢大声嚷嚷:“我不是,我本来是起来拉屎的,结果听见老鼠的声音,我追老鼠来了。大姐刚才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我本来就是要起来拉屎嘛……”

苏月禾故意刁难:“不心虚,你干嘛吓一跳。”

苏柏松急得一头是汗,他辩解道:“大晚上,就我一个人,突然一个声音,你说吓人不吓人。”

确实吓人,但苏月禾不承认:“我打着手电筒,在梯子底下问你,有什么可吓人的。”

苏柏松:“……”

苏老爷子越看苏柏松越觉得可疑,他伸手往苏柏松裤兜上摸,裤兜上没摸到东西,又去摸他腰身上的衣服。

“爷爷,我没偷东西!我真的是找老鼠。”苏柏松急急解释,他把身上的袋子都翻出来,“你看,什么都没有。”

苏老爷子在苏柏松身上没搜到东西,才作罢。

他压着声音,又打了苏柏松一下,才教训道:“以后发现老鼠,你就大声叫人,别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寻摸,要是遇到哪个眼睛不好的,不知道是你,直接把竹梯给你抽了,能把你摔死。”

“晓得了。”

“都赶紧回房睡觉吧。”

苏柏松如获大赦,一溜烟跑了。

苏月禾打着手电筒送爷爷回房间门。

一夜无话。

第二天苏月禾五点多就进山了,大概十点钟才回来。

回来后,她把自己找的药材放两个竹匾里,拿到东侧屋顶上去晒。

她在苏家楼里转了一圈,除了大伯家的儿媳和小孙子外,只有爷爷在家。

苏月禾去敲爷爷的房门,爷爷此时正在研磨铁打药。

苏老爷子看了苏月禾一眼,问:“你换地方晒了吗?”

“换了。”苏月禾自顾拉过凳子,坐在爷爷边上,帮他拢药材。

“爷爷,你说昨晚,苏柏松在找什么?”

苏老爷子停下手上动作,“不是找老鼠吗?”

“我昨晚一直没睡,我没听见屋顶上有老鼠的声响。”

苏老爷子:“……”

“而且苏柏松找老鼠,他去扛竹梯,不应该从东边爬上屋顶更方便吗?他为什么非得绕一圈,专门绕到爷爷你这边来?”

这个问题,苏老爷子想了一宿,他也在怀疑,所以他昨晚放心不下,一直没睡,就在窗边上盯着。

“还不是因为他看见爷爷你三番五次不让我在这边屋顶晒东西,这可能触发了他某些联想。”苏月禾放低声音,“爷爷,是他多想了吗?”

苏老爷子抿着唇,若有所思,“你觉得他在想什么?”

苏月禾微笑着反问:“你以前跟他说过什么?”

苏老爷子皱着眉头,他没跟苏柏松说过什么,只是老婆子还在的时候,苏柏松当时也还小,跟着他们睡,晚上他夫妻两个聊天,曾经透过一点风。

苏月禾看出了爷爷的犹豫,他年纪大了,确实没办法再爬上屋顶,所以现在很被动。

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像那受惊的鸟,比谁都着急。

“我猜他可能还会再寻找机会去屋顶翻找。如果爷爷你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去帮你把东西取下来,你也不用告诉我是什么,我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苏月禾说得很坦诚。

爷爷在日本鬼子打过来的时候,就开始把家产一点点慢慢变卖全换成了黄金,书中没说他把黄金藏哪儿,只说大部分被偷了,剩下一些,后来他也全部给了儿孙中最争气的苏柏松。

原书中爷爷藏起来的金子被谁偷走的不知道,但现在,再不转移,很可能都会被苏柏松这臭小子偷了去。

苏老爷子往房门口张望:“还有谁在家?”

“就爷爷你和我,大嫂带着娃儿在西侧屋。”

苏老爷子手指轻轻拍了拍椅子,他盯着苏月禾,目前他也只有大孙女可信了。

“去搬梯子来。”

收了玉米的旱地里,生产队很快组织社员把冬小麦种完了。

庄顺兰趁着空闲找了建房的师父,谈好了工钱,打算先把三间门正房的地基挖好。

趁着稻谷还没到时间门秋收,她计划和苏月禾两个去石材厂把地基石料先买好运回来。

运石材可不是简单的事,毕竟路途太远了,苏月禾去公社开会的时候,花钱请公社拖拉机师父帮忙,用拖拉机把石料从石材厂运到了公路边。

从公路边的竹林回村还有两里路,山路已经修了大半,目前还不能通拖拉机,只能靠人力搬运。

村里没出工的青壮年,为了一口肉,都愿意来帮忙,花了半天时间门,用板车和箩筐把石材全部运到了小排岭。

为了感谢大家帮忙,庄顺兰又做了一桌子好菜,腊肉焖笋丝豆腐、辣炒菌子、香煎咸鱼和水煮卷心菜。

来帮忙挑石头的邻里端着碗边吃饭边在院子里溜达,有人走到猪圈外,也不嫌脏,看着那几头白猪,啧啧称奇。

“怎么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