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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眉心的褶皱更深了些,淡声道:“师兄莫开玩笑了,剑和钱我都不会给你,你想做什么请自便吧。”
说着,陆恒礼貌地报以微笑,低头收拾起了摆放在身侧的武功秘籍。
花步晚愣了愣,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个强无敌的亲传弟子,竟然在一个外门弟子这儿踢到了钢板。
而且,他竟然还敢笑,这不是瞧不起他是什么?
天边流云时卷时舒,地上道场风萧萧兮易水寒,“许多钱”和“花不完”静静对峙着,两个截然不同但都执迷于钱财的男人谁也不让谁,无声的硝烟弥漫,激烈的火花迸发,只见修为极高的“花不完”一步堵在正欲离去的“许多钱”身前,一柄银色巨剑从灵脉中召唤而出,磅礴而澄澈的剑意激荡开来,裹挟着重达万钧的威压,直直逼迫向面前的“许多钱”,势必要以武力值的碾压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弟认识到师兄不是好惹的,要想在璧山派里头混,就必须听师兄的话,不然一定会穷得很惨很惨。
陆恒真没想到璧山派卧虎藏龙,半路会杀出这么个比他穷还比他不要脸的程咬金。
他今日虽然和董胥打了架,但影响范围控制在外门弟子中,而且完全没有使用任何灵力,就算传出去,旁人也只会认为他是个功夫不错的武夫,丝毫不会影响他们调查妖鼎的计划。
他不想把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交出去,更不能把尘霜剑交给他,那样会暴露尘霜剑是把认主的灵剑,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注目……
事到如今,花步晚若执意与他过不去,似乎只能花钱消灾了。
……
“等一下,哥哥,你别掏钱!”
就在这时,陆恒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冽娇脆的声音。
他回过头,花步晚也回过头,就见人群中跑出一位布衣少女,眉若远山,眸似桃花,双颊含春,娇艳明媚不可方物,顾盼之间光华流转,天地万物仿佛都失去了颜色。
花步晚一脸呆滞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绝色美人,听见她管许多钱叫哥,他的神情更茫然了:
“你俩长得,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不像……”
“花师兄。”群玉停在花步晚面前,冷声道,“你就非要我哥的剑不可?”
花步晚恣肆惯了,点点头:“一把没有灵力的剑罢了,用来孝敬我,比你们留着用处更大。”
呵呵。
群玉面上浮起一丝假笑:“不行啊,那把剑是我们许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不可以转赠他人的。”
花步晚闻言,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道:“传家宝又如何?大不了我玩两天再还给你们。”
群玉眸色渐沉,只觉得这个花步晚,和丰安镇强抢民女的高齐山简直是同一类人。
她知道陆恒忌惮什么,他们都不能出手,不能暴露力量,只能像个鹌鹑似的任人揉搓。
但是群玉气不过,就算花步晚同意赔钱了事,凭什么陆恒费尽心机赚来的钱要孝敬这么个仗势欺人的无赖?
群玉乌黑的眼睛直视花步晚,眸中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但她的手背在身后,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引出了鱼煞剑。
“花师兄,我哥的剑是传家宝,不能送你,要不你退而求其次,看看我这把剑把?”
群玉挤出一丝讨好笑容,右手奉上一把通体乌黑、同样灵气全无的剑。
花步晚的眸光霎时亮了。
这把剑可比许多钱那把素剑华丽多了,剑鞘上镂着他从未见过的繁复诡谲的图案,剑柄的质地也很神奇,好像是玉?又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要是能拔出来看看剑身长什么样就更好了……
他心里刚这么想,群玉便十分会心地拔剑出鞘,将完整的剑身展露在花步晚眼前。
她特意走近一步,让花步晚能够细致地观察剑身。
就在他惊奇地低头欣赏之时,群玉掌心微微聚气,没有催动千年玉骨强大的灵力,也没有催动狂野暴躁的煞气,而是催动了一种教人难以察觉但是无比玄妙的力量——
咸鱼之力!
只见群玉剑尖朝前一指,正对着花步晚,看不见的剑意猛然击穿了花步晚的身躯,而他并未受伤,围观群众也完全没看到任何招式的攻击……
“啊!”
花步晚突然后退一步,俊秀的面颜失去光泽,双目茫然空洞,呆滞地远眺天空,高挑的身姿如秋天的落叶般向后倒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四肢微微张开,如爬虫那般在地上挪动抽搐了几下,渐渐便彻底无力下来。
这一瞬间,他忽然失去了人生所有的理想,忘却了活着的意义何在,他只想像一条咸鱼那样躺着,一动不动,绝不翻身,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就这么躺到地老天荒……
“我还要这钱做什么……”他解下钱袋丢到地上,麻木不仁的神情出现一丝松快,“花不完的钱,我不要了……”
亲传弟子独有的精致华美的钱袋落到地上,两枚孤零零的下品灵石骨碌碌滚出来,落在围观群众的脚边。
群众们纷纷缩脚躲开,有的甚至双腿一蹬,跳到身旁同门身上,只怕一不小碰到那两枚灵石,会沾染了穷鬼的晦气。
“救命啊,花师兄穷疯了——”
“花师兄穷得不想活了啊——”
他们一边躲避晦气,一边此起彼伏地尖叫起来,场面宛若群魔乱舞,兵荒马乱,就连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董胥都被不知名的鞋底猛踩了好几脚。
然而,就在这般凌乱不堪的画面中,有一只瘦长白皙的手忽然伸到地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捡走了花步晚那两枚晦气至极的灵石。
抬眸撞见群玉神情复杂的视线,光风霁月般的青年微微一笑掩饰尴尬,温声转移话题:
“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