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屋之鼠,venir(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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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约上的几个数字照在横滨的市地图上,其实是一家中华餐馆的坐标。
伊万·冈查洛夫独身走进这家餐馆,偌大的外国面孔人流减小了他的注意。
坐在这间不足二十榻的中华餐馆间的,具是初来横滨的外国人。
毕竟旁边就是入境港口。
他的目标是理应坐在这里的独身男人,一个人,胆大包天地在横滨的各个巷子里喷上了死屋之鼠的名号,并在其下附上了这家餐馆的坐标,来了一场自大而放肆的邀约。
然后,全场唯一的一位独身男性和伊万想象的形象简直是大相径庭。
一个人坐在中华餐馆的角落,不时覆手看表,已经脱下了外套,由于衬衫布料厚重和包裹严实,耳侧尽是汗,甚至淋湿了颈侧的衬衫领,一手持着宽檐帽对准自己扇风。
伊万站在前台的角落,由上到下打量那枚背坐的人影。
对方察觉了。
回过头,比斯拉夫骨相稍微平坦柔和些的模样。
柔和,不起眼。普通人第一眼看见他,便会不自觉放下警惕,因为他是没什么好警惕的没攻击性的男人。
也不如他来前料想的各种反应。
对方柔下眉眼,用一副有些意外但与他很熟稔的方式抬手,向他招呼。
“……”伊万巡视了一眼店内。
对方最近的两桌都有五步距离,一桌是黑皮肤,一桌是墨西哥裔,热火朝天地聊成圈,没分出半点眼神给他们。
来来往往的服务员和客人眼神都很平常,前台接待的视线在他和对方身上绕,让人一眼望的出其下的意图。
伊万走了过去。
他拉开椅背,只是拉开椅背,没动:“这就是你选在这的理由?”
到处是别国裔,两个欧洲裔引不起什么注意。
凑近了看,对方的眼神更温润,全不像什么毫不在乎市警追查而堂而皇之地留下信息的蛮徒。
不过对方意外地看着自己:“您谨慎的作风完全不像我曾经查看过的卷宗呢?”
“那你怕是认错人了,”伊万卷了卷胸前的长发,“我从未留下过什么痕迹,卷宗更是无稽之谈。”
对方像湖水般温润的视线在店内的灯光下略过碎影。
“我说的是死屋之鼠,这一犯罪团伙。”
“你难不成想用这一点来要挟我?”伊万扬起一个笑,“我伟大的主人对你的勇气、愚鲁、和惊人的莽撞感到敬佩,于是慷慨地命令我亲来和你一见,假如你只有这个程度,那我这一行也太过无趣了。”
对方看了眼周围,“您这样下去会招来更多注意的。”
“你害怕了?”伊万道,“简直是和墙上刻字截然相反的作风!”
对方那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个伤脑筋的表情:“……如果您想要继续吸引注意下去的话……”
“就算把全店的注意引来又怎么样!”伊万摊平手,“哈!你说说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饭店热火朝天的谈话声不知不觉落了下去,整个饭厅桌边的客人都偏转过视线。
……死屋之鼠是这么嚣张的作风来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