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对——

果然云梦说完第二句清云的脸色又从阴转晴了,如凌过来抱住云梦的胳膊,“那大皇姐,我们去你的公主府是不是也要准备些礼物才行啊?”

“你说呢?平常百姓搬个家都要乔迁之喜宴请宾客,我已经宴请你们了,你们还不给我送给乔迁礼物吗?”

“礼物什么的没问题,只要大皇姐你喜欢的我们姐妹一定尽力的帮你找到,不过这宴席你可要保证和宫中的宴席不同,一定要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晋怀在一旁插话,宫中宴席吃来吃去吃来吃去就那么几道菜,她早就吃腻歪了,听说宫外的饭菜好吃,只可惜一直没有吃到。

“没问题,你们就等着见识一下吧。”

从学堂出来,路过御花园锦鲤池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昭阳正在池边喂鱼呢,司徒银屏在她身后,看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是哭了的样子,“公主不让奴婢说那是公主好性子,可奴婢做不到公主这么好的脾气,分明就是其他五位公主联合起来排挤您,大公主的生母不是文德皇后吗?最是贤良淑德的,怎么其他几位公主那么排挤您,大公主也不帮您说说话?”

云梦听了火冒三丈,上前几步,“昭阳这是在做什么?喂鱼还是和鱼聊天?亦或者是鱼传尺素?”

昭阳和司徒银屏面对突如其来的云梦都是一愣,司徒银屏连忙擦了眼泪对着云梦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大公主。”

行礼之后便要起来,云梦冷声说道,“本公主让你起来了吗?”

司徒银屏跪在地上,心中知道刚刚她所说的云梦全部都听到了,虽然一直都知道大公主是个好性子,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在人背后说坏话还被抓包了。

“大皇姐,银屏她口无遮拦,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大皇姐,还请大皇姐不要见怪。”昭阳代替司徒银屏替云梦赔罪,虽然她心中也认为司徒银屏所说的有些道理,但事情还是不能就这么的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的。

云梦也不去看司徒银屏,只看着昭阳,“刚刚秦太傅的课之后,昭阳你收拾了课本就走了,未与我们姐妹说话,怎么倒成了我们五个孤立你了呢?昭阳你仔细回想一下,这些年,你可有主动融入到我们其中?”

在宴会上,昭阳从不与姐妹们说话,在学堂上,也是在学习之后直接就走,从来都不主动融入进来,反倒是怪她们孤立她了。

这些年她也有过想要让昭阳融入进来的想法,可是每次她伸出橄榄枝的时候昭阳都是后退一步,久而久之她也累了,索性也就那么去了。

如果说那几个人有孤立昭阳的意思到还可以,她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还有文德皇后,那是永河最尊敬的人,说她也就算了竟然牵扯到文德皇后的身上,是谁给了一个小小宫婢的胆子。

“大皇姐如若非要这么说的话昭阳无话可说。”

云梦看了眼视死如归的昭阳,还有低头跪着的司徒银屏,眉头紧蹙,“你们如何说我都可以,但你竟然牵扯到我母后身上,如果刚才我没有听错的话,司徒银屏你是在质疑本公主母后的贤良淑德吗?”

“奴婢不敢。”

“不敢,却是那么做了。”云梦身后的彩萍说道,她从小跟在文德皇后身边,虽然没几个月文德皇后便去世了,但她也是有幸得见文德皇后真容的人,比这么一个连文德皇后面都没见过的人就妄议的人强多了。

“大皇姐,银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大皇姐放过银屏一马。”

“放过她一马?那本公主九泉之下的母后就活该被她拿出来侮辱吗?”永河在意文德皇后,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宫中也是人人都知道李世民有多么的看重已经亡故的文德皇后,司徒银屏没有昭阳给她做靠山她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大公主,奴婢知道错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大公主惩罚奴婢,不要牵连到三公主,此事与她无关。”司徒银屏后背挺得笔直,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

云梦一声冷哼,“你是昭阳的人,本公主可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云梦说完,昭阳和司徒银屏松了口气,可她们同时也怀疑,云梦真的不追究了吗?毕竟听起来还挺严重的,涉及了已故的文德皇后啊。

两个人正想着呢,只听云梦继续说道,“不过也还请昭阳随我去父皇面前将此事禀明,以免我自己去说的话你们认为我有失偏颇,到了父皇面前,孰是孰非自然有一个定论。”

哪有什么孰是孰非啊,这明显就是她们理亏啊,昭阳自然是不敢去李世民面前的理论的,这事儿要是一说,肯定就没有一个缓和的余地了,父皇虽然喜欢她,但这么多年她并没有感受到父皇对她不一样的喜欢,甚至没有超过云梦去,更别说已故的文德皇后了,她母亲也不过是追封了一个贤妃而已。

“大皇姐,此事是银屏她……”

“昭阳,你不要再说什么此此事是司徒银屏的错了,既然你也知道是她的错,那为什么不敢于去父皇面前接受惩罚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错了就是要受罚的,一个宫女对去世了的文德皇后出言不敬,逝者已逝,对逝者不敬莫说是在古代,哪怕是在现代,恐怕也是会受到道德的惩罚吧。

“那大皇姐要怎么样才肯不将银屏带到父皇面前去?”

“和我母后道歉。”云梦面无表情看着司徒银屏,“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我对我做过的事情从不否认,可你们对我母后如此,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那……要如何向文德皇后道歉?”昭阳犹豫了一下问道,总不能去九泉之下道歉吧,那还不是让银屏去死。

云梦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面前的一池子红色的锦鲤,拿起一旁的鱼食撒下去,“去佛寺当中为我母亲抄录佛经,以慰藉她的在天之灵。”

在这个世界里面她没有感受到灵力,同时也没有看到鬼神,但不代表没有,对于未知的东西她一向带着一种敬畏的,既然她现在是永河了,便不允许有人对文德皇后不敬。

听到是这个要求昭阳松了口气,“大皇姐放心,银屏在佛寺当中一定会全力为文德皇后抄录佛经,绝无二心。”

“可否有二心谁也不能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悔过本公主也不知道,不过司徒银屏你记住,你若是再表现出来对本公主母后不敬,可就不止止是抄录佛经这么简单了。”

“奴婢知道,今后定然谨言慎行。”

虽然云梦和昭阳两个人身边都没有带着多少的随从,但是御花园当中本来就是有不少人的,今日这一幕也被传播了出去,虽然昭阳对外说司徒银屏是主动去的,可谁都知道那是云梦让她去的。

晚上云梦的蓬莱殿当中,李世民看着女儿,“永河,今后你有什么话大可以来和朕说,朕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父皇怎么无缘无故这么说,永河身为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受委屈需要父皇给做主呢,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了。”云梦笑着说道,李世民却叹了口气。

他倒是宁愿她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永远都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也比现在这样什么都知道,却被各种各样的规矩束缚着要强的多,“今日御花园之事朕已经听说了,是昭阳的侍女做的不对,朕已经惩罚她了。”

“父皇如何惩罚她了?”

“辱没你母后,朕只是让人打了她板子已经算是便宜她的了。”在皇宫当中,每年因为得罪主子而死的有多少人,更何况司徒银屏得罪的还是皇上,犯下的罪行还是对文德皇后不敬,要了她一条命都够了,现在打板子也算是便宜她了。

“多谢父皇为母后打抱不平。”

李世民拉起行礼的云梦,“你母后也是朕的妻子,朕帮着她又何须你来向朕道谢,朕虽然对昭阳有愧,但涉及到你母后,哪怕是昭阳对你母后出言不逊,朕也是不会放过的,所以永河你大可以放心。”

云梦低下头,原来李世民是以为她是担心昭阳受宠所以不去他面前啊,还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莫说一个昭阳了,哪怕是崔太妃涉及到她最重要的人,她也是不会退让的,之所以对司徒银屏小惩大诫也不过就是因为她要她的悔过,而不仅仅是受到了惩罚而已。

不过李世民的这个误会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勾唇一笑,“父皇说的永河都记住了。”

李世民拍了拍云梦的肩膀,“昭阳的侍女明日便要出宫去佛寺,昭阳担心她的身体请旨跟着她一起去,朕拒绝了,昭阳就是因为跟着这样挑拨离间的宫女才和你们姐妹如此疏远反倒是把一个宫女当成姐妹的。”

云梦笑笑没有说什么,亲疏远近都是培养出来的,昭阳不和她们接触,自然也就亲近不起来了。

昭阳殿中,司徒银屏趴在床上,感觉到臀|部以下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脑袋也迷迷糊糊的,“公主,我是不是要死了。”

“银屏你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昭阳给司徒银屏擦拭着伤口,都是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想,现在这个时候当然是治病救人要紧了。

“可是公主,我感觉我身体好沉啊,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好想睡觉啊……”

司徒银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昭阳连忙丢开手上的药瓶,“银屏,银屏你醒醒啊银屏,你不要睡啊,醒醒醒醒。”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昭阳殿又是一阵忙碌,一直到凌晨这才看看消停了一会儿,可太阳升起来之后,司徒银屏便要送出宫去佛寺了。

看着被搀扶着上马车的司徒银屏,昭阳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来,给她带了好多的药,止疼的止血的,还有很多银子,药不够用了还可以去买些药或者是找大夫来看病,银屏是她进宫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想要是去银屏。

“三公主这是怎么了?眼睛被风吹进沙子了吗?怎么无故流眼泪了?”韦贵妃从一旁走过来,对着流泪的昭阳嘲讽道。

“参见韦贵妃,回韦贵妃的话,昭阳是因为眼睛进了沙子所以才流泪的。”说着昭阳拿出手帕擦眼睛。

韦贵妃一笑,“原来是因为沙子啊,我还以为是昭阳你舍不得那个对文德皇后出言不逊的贱婢呢,对文德皇后出言不逊之人,皇上还能够留着就已经是看到了你昭阳极大的面子上,昭阳可万万不能有和对皇上或者是大公主不服之心啊。”

“昭阳知道,多谢韦贵妃教训。”昭阳行了一礼,“如若韦贵妃无事昭阳去秦太傅那儿听课去了。”

说完也不理会韦贵妃,直接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