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林凌抿了抿唇，溢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

临近下午的时候。

林凌换了件黑色低调的风衣，戴上口罩和帽子出门，清瘦的身影宛若天光下掠起的一道弧光，十分迅速地上了路边的网约车。

平常时候，林凌会每周去医院看祖母，最近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也就耽搁了。

林凌在车上给简辞发消息，简辞说他会晚点到，林凌回了句好。

来到医院，空气似乎总浮着消毒水的气味。

林凌压低帽檐，吸了吸鼻子，别过头去。

住院部都是家属刷卡进出，也没有其他的无关人员，这倒让林凌放松一些。

路过护士站时，几个熟悉的小护士认出林凌，免不了多看他几眼，几乎眼神放光，在背后窃窃私语着什么。

林凌：“祖母。”

林凌进病房后，将半开的窗帘完全拉开。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白净的瓷砖上，又反射到天花板，病房多了一丝生机，亮堂了不少。

林淑眯了眯眼。

这是常规的三人间，旁边的床位是空的还没有病人，再远一点的床位病人被推去做检查。

整个房间现在只有林淑和林凌二人。

林淑慢慢撑坐起来，声音有点哑：“你来了。”

林凌将枕头放在林淑身后垫着，让她姿势舒服一点。

林凌垂着眼，点了下头：“嗯。”

林淑看着林凌，握着林凌的手欲言又止，嗓音苍老：“最近那个事，你和……”

虽然林凌在电话里给她解释过，但林淑天天待在医院，也听到不少网络新闻，并且住院部的小护士们最近经常跑过来问她。

林淑还是忍不住担心林凌。

林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索许久后，终于还是说了实话，“他叫简辞，我和他确实在交往，这几个月要住在一起，然后领证结婚。”

“不过是签了合同的那种，不会亏待什么，还能有钱，可能最多就三年吧。”林凌怕林淑担心，有些自我安慰似的，继续说着：“网上那些很快就能处理好，没什么大问题。”

林淑愣了好几秒，才絮絮叨叨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就好……”

又过了一会儿，林淑看到林凌蹲在地上削苹果，那双浑浊的眼睛眨了眨，又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话音落下，林凌手上的动作顿住，脊背轻微一颤。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官宣后，这些天收到了太多的追问。

你和简辞是真的吗？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简辞喜欢你吗？你和简辞为什么会在一起？为什么到现在才公开？是不是为了缓解舆论才这样说的？你们是不是协议结婚？

许许多多的问题几乎挤满他的私信后台，但唯独没有人问过他——他喜欢简辞吗？

是啊，他喜欢简辞吗？

林凌背对着林淑，埋头盯着手上的苹果，愣了好几秒，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过了几秒，他继续削着苹果，压着情绪闷闷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回答得像是随口一说，并不认真，但也不能完全算漫不经心。

他好像从未被谁坚定地选择过，又何谈去选择他人呢？

毕竟是协议结婚，纠结这么多干什么，林凌自我安慰着。

林凌削好苹果，刚切成小块装在碗里，简辞的电话就打来了，说他已经到医院楼下，林凌说让他等一会，准备下楼来接他。

楼下，医院停车场的入口处。

简辞下车后给林凌发完消息后，就盯着不远处的门诊大楼，他今天的衣饰依旧十分低调，但优越的身形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林凌过来的时候，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简辞，而是简辞脚边的几箱礼盒，精致的包装在日光下有些晃眼，都是中老年人的补品，看得出来价格不菲。

看到林凌，简辞微微倾身说：“来了。”

林凌掀起眼帘，神色平静道：“嗯，你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祖母她也不太习惯……”

简辞声音低沉清冽：“那你让祖母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下次托人再送些。”

林凌摇了摇头说道：“要不放回车上，这些带着太麻烦了。”

简辞顿了下，继续说：“没事。”

林凌觉得，再推脱下去，显得有些矫情。

于是没多说话，任由简辞两手提满东西跟在自己身后。

电梯一路上行，刷卡进入住院部。

林凌领着简辞穿过走廊时，几乎能感受到周围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简辞和林凌进入病房关上门后，那些直白的目光与低语终于消失。

简辞进门，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林淑，他一边放下手中的礼品，一边打着招呼，“祖母好。”

林淑靠在床头，扯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回应道：“好好好，来就来不用带什么东西，你就是小辞吧，林凌已经和我说了……”

林淑和简辞随意聊着天，大部分都是林淑问问简辞，多大了？哪里人？家里有兄弟姐妹吗？等等这些家常问题。

林凌在一旁没有什么情绪，拿了个纸杯，给简辞接了杯热水，也没多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林凌手机上弹出医院公众号消息，是林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要去一楼打印领取。

林凌犹豫了几秒，望着简辞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领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