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晏陵偏头躲开了。
晏陵道:“你我终究师徒一场,这些年来,我自认为没有薄待过你,此刻,你又何必欺我眼盲?”
“师尊,既然林安都可以,为何徒儿却不行?”白苏低声道,“师尊口口声声说,不曾薄待,那既给了林安的东西,又为何不肯分给徒儿一些?师尊竟这般厚此薄彼,往后,就不要再说什么一视同仁之谬言了,听着真是令人心寒。”
他便是要欺师尊眼盲。
若是师尊耳清目明的佛这样就能彻底,完整地占有师尊了。
哪怕师尊爱的并不是他,心里也容不下他。
但那又怎么样呢?
现如今,师尊已经落到他的手里了,他想怎么对待师尊都可以。
“可到头来,还是便宜了区区一个魔族人!”
白苏恨恨地道,伸手就去扯晏陵的衣领,意图把师尊身上碍眼的雪色莲纹长袍撕碎,他就想看看,这么冷清的一张脸,衣衫之下,到底是怎样一副销魂蚀骨的身子。
却在下一瞬,被晏陵阻拦住了,他道:“抛开我是你师尊不提,若我当真是景国王君的儿子,那与你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是你哥哥。若我不是,那我也是王姬的儿子,你的表哥。你如何能这般不顾礼义廉耻?我从前是这般教你的么?”
“师尊所教,徒儿自当牢记于心。”顿了顿,白苏又笑,“可父亲和姑母都可以,我们之间又有什么不行的?”
晏陵摇头,正色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竟一把将白苏甩开,挣得锁链乱响。
白苏不料师尊都被打下了暗符,居然还有力气摆脱他,当即心里一惊,随即又冷笑:“师尊既然不愿,那徒儿也不想强迫。只不过——”
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倒进了一旁正燃着的银炉之中,笑着道:
“……这是人间风月场所中,十分有名的春|药,据说只要不是块木头,稍微嗅一点,便会欲|火|焚|身……只是不知如今灵力全失的师尊,还能坚持多久?”
晏陵不言,只是姿态慵懒地躺在竹榻上,似乎完全不受他的威胁,甚至都没什么情绪波动。
白苏冷声道:“师尊莫不是以为,徒儿在同师尊说笑?还是说,师尊认为,林安能从我的手里,救走师尊?只怕都找不到这里来。”
晏陵置若罔闻。
这让白苏更为恼火,当即落下一句“我等着师尊主动开口求饶”,而后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待屋里静了,晏陵抬起右手来,指尖蓦然冒出一丝灵力,他的手缓缓摸向小腹的位置。
果真摸到了一道暗符。
一共有三道,一道打在前胸,一道打在后背,第三道在小腹处。
原来,中了暗符,失去灵力,竟是这等滋味。
他好多年都没尝试过,失去灵力的滋味了。
但感觉这暗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晏陵稍微运转气海中的金丹,便觉得身上的暗符,骤然发紧,但并不影响他继续运转。
片刻后,他才收回了灵力。
他也曾年少过,在人间游历时,也是听过一些戏文的,多是唱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爱情故事,还有一些耳熟能详的英雄救美戏码。
或许,他可以再等等看。
等着那条小黑蛟过来救他。
也不知道,蛟蛟会不会为了师尊落泪,又会不会难过到寝食难安,连寻常最喜欢的食物,都吃不下了。
殊
不知,那条小黑蛟在晏陵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吞噬了十来条大蟒蛇,吃到肚子浑圆了,才舔了舔唇,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墨羽看了一眼,然后淡淡道:“看来,这位林公子并不是很在意你们师尊的死活。”
温琼还沉浸在三师弟尸骨无存的悲痛中,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对墨羽的话置若罔闻。
墨羽又望向了林安,道:“晏陵收徒弟的眼光,看来倒是不怎么样。”
“不许你这么说大师兄!”鲮鲤突然从地底下钻了出来,两爪扒拉着地,探头探脑地道,“大师兄为人很好!”
然后又同温琼道:“我已经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有瞧见有人从悬崖上掉下来,更没吃过!”
温琼一愣,随即惊问:“果真?”
鲮鲤大力点头,信心满满地道:“我想应该是真的!”他都把那些野兽打了个半死,想来也不敢说假话。
“而且,我方才用招魂幡,在附近招魂,也并未发现三师兄的任何踪迹,嗝……”林安也走了过来,挺着圆鼓的肚皮,还撑得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