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皇只是一声叹息，目光转回到凌薇身上：“你不走吗？”

“臣是宫仪司总管，陛下是中国皇帝，当此之时，本朝六百八十二年之基业，不能不有人殉葬。太祖高皇帝之子孙，当守国门，死社稷，方不负祖宗英灵；臣为礼仪之官，当送陛下最后一程。”

烈皇笑了笑道：“你说得对，朕是中国皇帝，七百年江山，总要有个殉国难的天子。”

当黄巢亲自带人冲进大殿，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冰冷空间，他命人抓来宫女询问，得到的回答是皇帝还在宫内，没有逃走。

“搜！挖地三尺也要把昏君找出来！”

并不需要挖地三尺，起义军很快在偏殿找到了帝国皇帝——死的那种。

烈皇躺在地上，仪容整齐，除了脖颈的青紫表明死因之外，再无别的违和之处。旁边跪坐着官服博带的女官凌薇，冲进来的士兵不敢乱动，很快黄巢赶了过来，见到此情此景，不禁深深皱眉。

“昏君自缢了？还是你把自己的主子缢杀了？”

凌薇头也不抬道：“高皇帝开朝至今，历六百八十二年，今日之事，已非人力可为，高皇帝之子孙，殉了祖宗的社稷，诸事圆满，请将军以天子之礼安葬。”

黄巢笑了起来：“昏君就是昏君，连和我对峙的机会都不敢！懦夫耳！”

“斯人已逝，请将军自重。”

黄巢仰天大笑：“昏君无道，所以大家才要反他！他以为他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来人啊，给我把昏君挂到城门楼上，暴晒十日，然后大卸八块，让老百姓分而食之！”

“将军——”

“看你也是忠心耿耿，我不为难你。来人，给她点盘缠，早点回家乡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凌薇惨然一笑，在皇帝的尸首被拉走后，对放到眼前的银两看也不看。趁人不注意，爬起来推开士兵，撞死在宫柱下。

黄巢再回头，唏嘘不已，让人厚葬了她，也没有特地找人问她姓名，只让在墓碑上镌刻“神京一朝改，处处唱大风；江山七百年，女子亦捐生”这样一首五言诗。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洛阳已破，将军可以改朝换代了！”部下们纷纷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