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脚,笑的更加邪佞,刘雯颤了颤,脊椎穿上一阵战栗。
张忠:“好,既然你喜欢这套,那我就给你机会,发挥一下你满满的正义感。”
心蓦地向下沉去,眼前毫无人性的男人似乎要做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
“你……想……”峄皋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被迫吞吃冰块,又被男人死死掐住脖子,他的声带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
张忠走向人堆,随意从里面提起一个男人,拽着他的头发像是拖曳货物一般,将男人拖到了场地中央。
而后,张忠姿态慵懒的倚在柜子上,弹了弹手指——
场地中央的男人蓦地双眼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胸口挺起,大张着嘴,脊椎和头都拼命的往后仰着,明明已经超越了人体能够弯折的极限——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敲击着耳膜。
场地中央的男人就这么生生的折断了自己的脊骨。
男人的死取悦了张忠。
掌控着这些普通人的生死,让他有种久违了的优越感。
他又拎了一个人出来,如法炮制。
这次的受害者是活生生被冻死的。
前后不过十几秒,另一个男人就在他们眼前被生生冻死了,身体上还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剩下的人捂住耳朵和眼睛,发出恐惧的嚎叫。
张忠却没有停下。
他食髓知味,又拉出一个男人。
这次是被烧死的。
从头到尾,张忠所作的不过是弹了弹指尖,像是掸烟灰一样的轻描淡写。
没有任何火源,男人就在他们眼前活活被烧死了。
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具焦尸。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
怪物有怪物!”
“鬼,有鬼!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虽然已经亲眼目睹了许多死亡,可这么清晰赤/裸的看到追击者和他们的天壤之别,那种绝望的感觉瞬间击垮了他们。
这不是人力可以反抗的,这样的追击者是他们无法战胜的。
张忠勾唇,食指竖起,比了个“嘘”。
嚎叫的人立刻死死的捂住了嘴巴,他们眼泪糊了满脸都是,却洗刷不掉他们的恐惧和绝望。
男人已经玩够了,至少在他们的身上玩够了。
他目光落到峄皋的身上,咧开嘴唇轻笑:“有你这么认真负责的警察,你们社区应该没有任何破不了的案子吧?”
“怎么样?我刚刚的手法,你们可以查出谁是凶手吗?”
张忠得意的欣赏着峄皋赤红着的双目。
他将峄皋这样的状态解读为恐惧。
这样才对嘛,所以轻视他的人,终有一天都会恐惧的看着他,祈求他。
只有峄皋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和恐惧、害怕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恰恰相反,他正处于一股微妙的兴奋里。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着,冲向心脏和大脑,体内好像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在涌动,渴望着被宣泄。
眼前的场景,他在十年前曾经见过。
十年间,同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他眼前上演一遍。
历久弥新。
那是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一天。
他放学回家,哼着小曲爬上楼梯。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那天的楼道里格外的安静。
他既没有看到支着炉子细心给程阿姨炖煮中药的沈叔叔,同样没有听到他妈对他爸爸的大声嚷嚷。
对于生活在幸福里,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男高中生来说,当时的他还不知道“不祥”是什么。
峄皋一如往常的打开了家门。
然后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场景。
他的妈妈躺在厨房的地板上,而他的爸爸躺在卧室的地板上。
准确说,他是从两人的衣服,才辨认出这是他的爸爸妈妈。
两个嗓门大,却没有什么坏心,和无数普通老百姓一样的中年男女。
被烧死在了家里。
尸体呈焦黑状,家里却没有任何失火的痕迹。
负责这个案子的是个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警察,他抽着烟,吐出一片烟雾,眉头深锁着,眼底是当时的峄皋还读不懂的妥协。
他拍了拍峄皋的肩膀:“孩子,搬个家吧,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不可能是人力所为。
通过警察的口他才知道,沈时安的父母也在那天过世了,是同样的死法。
是他通知的沈时安。
面对着沈时安层出不穷的疑问,他发了一通火,他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怪力乱神,都是人心险恶。
直到今天,他亲眼见到了。
他是对的。
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怪力乱神。
有的只是掌握了力量的龌龊的人。
张忠看着仿佛傻了一样的峄皋,
征服的快/感让他走上前,
想要进一步欣赏被自己打垮的男人。
下一秒,双手还被铐着的男人忽然挣开了手铐,朝着张忠扑了过来。
直播间的观众看得最是分明,那一瞬间,峄皋的体力值暴涨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注意力一直放在安安的身上,都没发现安安这个朋友的体力初始值蛮高的诶。】
【上90了,不是蛮高,那是相当的高了。据我所知,易维安的初始体力值也就90多一点。】
体力值不等于武力值,但在还没觉醒技能阶段,一般都是通过初始体力值来判断玩家的武力值潜力。
因为正常来说,体力值往往预示着这个玩家的身体素质强弱,和最后的技能强度都是正相关的关系。
一晃神的功夫,暴起的峄皋已经将张忠摁在了地上。
他没有技能,更没有什么技巧,只是单纯的蛮力,拳拳到肉,每打一下都是血肉横飞。
“你是不是在珠城杀过人?”
“你说啊!”
“说!”
张忠被突如起来的攻击给打蒙了,脸颊上的疼痛,还有鲜血流到嘴角散发的咸腥味,让他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普通人类给压制了。
想到直播间有那么多双眼睛都目睹到了这一幕,休伯特可能也在其中。
……
张忠看着发疯的峄皋,幻术全力启动。
对视的瞬间,峄皋恍恍惚惚的停下了动作。
他浑身冰冷,穿过一片连天的雨幕,穿过老旧的楼梯,站在了家门口。
他想叩门的,手已经举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甩了甩头,像只湿漉漉的小狗一般。
自觉身上的水已经甩了个干净,他才叩响了门。
门上贴着的对联有些歪,他恍惚的想着,那是他过年时候贴的,还被他妈念了一通。
这不挺好看的嘛,他想着。
门被从里面打开。
妈妈一如既往的看到他就伸手接过了他肩膀上的书包。
“下雨怎么也不知道打伞,是不是又去哪里玩疯了?”
他妈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手里还握着锅铲,冲他不满的嚷嚷:“我可跟你说了啊,你自己不好好学习不上进就算了,你可别带着隔壁的小沈跟你一起在外面疯。人家老师都说了,他将来是要为国家做贡献的,你别耽误人家。”
峄皋动着嘴,无声的模仿着妈妈说过很多遍的话。
可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咦?他为什么会哭?
眼睛出问题了?
他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抓着一张财经报纸,看到他的时候立刻冲他比了个嘘,看着表情峄皋就猜到了。
他爸肯
定又炒股了。
他妈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只有六十多平方米的老房子就充盈着饭菜的香味,勾的峄皋肚子里的馋虫都发作了。
他凑了上去,看到他今天居然做了猪肚鸡。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居然做了个大菜?”
他妈白了他一眼:“小没良心的,以前没让你吃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