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到龟龟时，他穿着同样的红色纱裙，苍白着脸，小小一只蜷缩成一团。

是和眼前这些尸体，一样的姿势。

“这么多……”峄皋喃喃，这里少说有一百多个孩子，比警局掌握的失踪数据更多。

“该死！”

他愤怒的锤向冰柜，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喵”老孙头怯怯的叫了一声，像是受了惊。

沈时安怕老孙头冷，将他放在门外，可一放下，老孙头又追了上来。

他只能将老孙头抱在怀里。

“别怕，峄皋叔叔在气坏人。”沈时安揉了揉他的后脖颈，温声安抚。

“喵喵”

砸了这里快走吧，他又感觉到了那种被彻底压制的恐惧。

“那里——”峄皋指向西北角，“有个人。”

雾气朦胧里，有道黑色的身影背对他们站着。

就在峄皋说话的瞬间，男人好像也感受到了视线，缓缓转过身来。

沈时安眉心微跳。

明明只见过一次……

但那种说不出来的强大气场，雕凿般的五官……

“是顾守心。”沈时安笃定。

峄皋松了口气，只要是人，就问题不大。

他将沈时安护在身后，慢慢靠近西北角。

离得近了，终于看的分明。

男人长腿交叠倚在冰柜边，歪着头看着被峄皋护在身后，只露出眉眼的沈时安。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下方一小段繁复的花纹，像是某种古怪的纹身。

头发被尽数梳向脑后，露出稠丽浓洌的五官，天生上翘的唇往上勾着。

他带着黑色的半截手套，身后不远处的冰柜上放着一把沾了血的匕首。

峄皋眸色微沉：“你在这里的理由？”

顾守心挑眉：“似乎应该是我来问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私人产业里？”

“承认是你的私人产业就好办。”峄皋痞笑，掏出手铐，“你的私人产业里发现大量尸体，我要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沈时安矮声道：“他身后的人，是孙黎！”

顾守心身后的冰柜上躺了一具尸体，被他的身形遮住了大半。

沈时安瞪视着顾守心：“我记得孙黎的衣服。”

峄皋抬眸：“你杀了孙黎？”

顾守心举起双手：“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啊。”

峄皋：“那你为什么要带着手套？”

顾守心：“当然是防止我的指纹破坏犯罪现场。”

滴水不漏，反应极快。

“你让开！”从顾守心身上肯定问不出什么，峄皋侧过头对沈时安说，“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顾守心笑着让开，乖顺的被峄皋用手铐靠在了栏杆上。

沈时安在他的注视下走到了冰柜前。

孙黎眼珠的地方只剩下两个黑洞，是被利器剜下来的。

身后传来冷漠中含着笑意的声音：“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刀被扔在一边，他左手有血迹，看上去是自杀的。”

峄皋：“闭嘴。”

顾守心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沈时安将孙黎的尸体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身上无明显伤痕，剜目的流血量并不致死，除非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顿了顿，他看向顾守心，精致的下巴微抬：“手抬起来，我要搜身。”

顾守心乖乖抬起两只手，眼底覆上淡淡笑意。

是俯首称臣的姿势，嘴巴却没闲着。

“你知道你抬下巴的动作，像只挑衅的猫吗？”

顾守心眼神淡淡扫过老孙头，后者身子抖了抖，缩成一团。

沈时安当没听见，蹲下身，从脚踝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