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赐座。”
黄公公示意小太监搬了把有扶手的椅子,这也是齐王殿下独有的待遇,齐王殿下身体不好。
李明睿落座,手握空拳掩着嘴又咳了两声,皇上瞅了他两眼:“孤不是说,你若身体不好可以不用来。”
“皇上召见,臣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爬也是要爬来的。”李明睿微哂道。
皇上苦笑:“你呀你,就是不让人省心。”
“皇上召臣来,不知有何旨意?”
皇上拿起一道折子,黄公公上前接了折子转交给齐王殿下。
“这是御史台昨儿个上的折子,你看看。”
李明睿打开折子,看了两眼,道:“御史台所奏卢侍郎春闱舞弊一事,臣已经在查了。”
这事儿有人故意放消息给七星司,被他压下,估计是幕后主使见七星司久久未有动静,沉不住气,另辟途径直接把事儿给捅到了皇上面前,只要坐实,卢侍郎卢家便再无翻身之地,而卢侍郎背后的二皇子也会跟着倒霉。
此时此刻,谁最希望二皇子倒霉?那必定是三皇子,但也有可能是另一人,一直努力掩藏自己的野心,坐山观虎斗,想得渔翁之利之人。
“可有结果?”
“想要结果容易,但臣不敢查。”
皇上眉梢一挑:“不敢查?”
“因为会对皇上不利。”
皇上觉得好笑:“对孤不利?孤倒是想听听,怎么个不利法。”
李明睿道:“春闱舞弊,不是某一个环节的问题,而是一整条利益链的问题,也不是就永和七年才有,之前之后都有,毕竟科举取士抡才大典,想插一手的人多的是,但他们做的还算有点分寸,难分高下的情况下,稍作倾斜而已。”
“大兴自太祖登基建朝以来,从未爆出过科举舞弊丑闻,故而,一直以来,我朝的文人都对科举抱有十足的信心,认为科举是真正能彰显自身才学报效国家的正途。倘若皇上一定要查,并且予以治罪的话,恐怕会寒了天下文人的心,他们会怀疑,永和七年如此,那永和十年,十三年,甚至今春的春闱是否公道?”
皇上面色严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