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那我可去了,这酒席比过年都丰盛。”安秀梅不管娘了,娘就是个老顽固,说不通,没法说。
运河上,一条大船在夜幕中徐徐前行,纪云亭在舱房中陪李明睿下棋。
“再有三天就到金陵,这一路你都躲在船舱里,不闷吗?”纪云亭道。
自从上了船,明睿就没离开过这间房,换做是他,定要憋坏了。
“习惯了,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李明睿云淡风轻地说。
这话听着让人心酸:“回京后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装病?”
“太医断定我活不过二十,既如此,我何不随心所欲地度过我仅剩的有限的时光?”李明睿微微一哂。
纪云亭很是期待,笑道:“你若出来,那金陵就有热闹瞧了。”
李明睿笑笑:“几位成年的皇子都觊觎储君之位,以前这份心思还藏着掖着,现在也懒得掩藏了,动作频频,已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纪云亭道:“皇上的心思难以揣摩,朝中大臣多次上奏请立太子,皇上就是不点头,一拖拖了这么多年。”
“君心难测,立太子有立太子的好处,不立也有不立的好处。”
“此话怎讲?”
李明睿慢条斯理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纪云亭啧了一声:“你知道我脑子不如你好使儿,你偏故弄玄虚,跟你说话,费劲。”
李明睿道:“不是我要故弄玄虚,确实如今朝中局势复杂,不过我猜皇上近些年是不会立太子的。”
“为何?”纪云亭忍不住又问。
李明睿一颗黑子封住了纪云亭的退路,一口气吃掉他一片白子,闲闲道:“你没发现喊立太子喊的最响的那几位,不是告老了就是调离京都了吗?有时间,让你娘劝劝你外祖父,千万不要卷进去,现在不是时候。”
纪云亭默然,外祖父是立长立嫡的支持者。
忽然外面传来几声鸽鸣,李明睿耳朵动了动,再下一子:“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