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连顺站到孩子们边上,硬气道:“让四海给德仁赔个不是,今天的事儿就算了。”
“没那么便宜,德仁的砚台二两六钱,威武侯世子送的书无价,我且折算十两银,还有德仁的医药费,且算一两,一共十三两六钱,赔钱。”安茉儿道。你不是要我爹娘赔钱吗?我先叫你赔钱。
“你做梦,你吓坏了我儿子,我还没找你要赔偿。”安秀娟气囔。
“茉儿,你这就过分了,怎么说也是德仁先动手的。”安连文道。
安茉儿呵呵:“大伯好生大度,那我上您家砸您家几样东西,您打我不?”
“你这是强词夺理。”
“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们选择性失明?看事情不问前因后果,只盯着德仁动手,大伯,您可是当过刑名师爷的,您以前就是这么断案的?那恐怕是有不少冤案。”
安连文气的嘴皮子哆嗦:“难道别人打你一拳,你就可以动刀子吗?”
“这是打一拳的事情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家穷,不像大伯大堂兄这么好命,有安家所有人拼了命的支持,你们知道德仁能念书,能用上笔墨纸砚有多不容易吗?你们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意味着什么吗?那不是一方二两六钱的砚台,不是一本别人赠予的书,而是安家四房所有人的期待,威武侯世子的一片心意,现在这份期待,这片心意被人恶意摔碎了,搁你你能不急?打他都是轻的。”
“我动刀子怎么了?削他几根头发怎么了?既然你们不讲理,还想我跟你们讲理?没门,今儿个就得赔钱,不赔钱的话……德仁,你马上回去写几张大字就写二姑在娘家是怎么纵容儿子欺负人,怎么嚣张跋欺负自家弟媳外甥女,贴到赵家村去,我们四姐妹都去,敲锣打鼓的好好宣扬一番,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
安秀娟也是个泼辣之人,可她的泼最多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撸袖叉腰骂大街,哪有安茉儿这等手段,她还真怕安茉儿去赵家村败坏她的名声,她和赵家几位妯娌平日里就纷争不断,要是让她们拿住了这把柄,往后她在赵家还有好日子过?
今天她原本是想帮娘好好出口气,结果反过来被安茉儿给治了,捏拿的死死的,心慌地哭道:“娘,这还是安家吗?安家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一问,可把安卢氏问住了,是啊!这个问题她也想不通,自从安茉儿失踪三天两夜后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刚才,安茉儿拿着菜刀浑身散发着戾气的样子……安卢氏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脸上血色霎时褪了个干净,神色惊恐地看着安茉儿,嘴里呢喃:“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然真没法解释安茉儿为什么性情大变,为什么突然就会雕萝卜花,平日里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丫头转眼成了能说会道人人称赞的茉儿姑娘。
鬼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