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异牵起林笑却的手,一起站在庭院中任暴雨冲刷。
他还嫌不够爽快,又叫人抬了酒来。
赵异痛饮一碗,酒水混着雨水下肚,他问林笑却喝不喝,林笑却摇头。
赵异放下酒碗,抚上了林笑却的脸颊:“好湿,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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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却这么说了,赵异笑:“我不会留下白骨。不会死在水中。”
“我做不了鱼,到不了江海。”只会是江山下的骨灰。
赵异问林笑却,他可不可以吻他。
大雨中,林笑却说他听不清,只要没有听清,他的答案便是否定。
赵异笑着端起酒碗,又喝一碗:“你听清了,你只是不愿意。”
“怯玉伮,和我同醉吧。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疯癫。”赵异拿起另一个酒碗,给林笑却倒了一碗。
也没个遮掩,雨水混着落,赵异问是不是嫌弃不干净,林笑却没说什么,端起来一口喝尽。
他喝得急,差点呛到,赵异抚上他的背轻拍。
最开始只是为了止咳,最后却贴在了薄薄的湿漉漉的夏衣上,赵异笑:“我在吃你豆腐。”
赵异的手掌渐渐温暖起来,或许是动了玉念,他贴在林笑却的背上,跟烙铁似的滚烫。
林笑却分不清是赵异发了烧,还是他自己受了寒。
赵异没有挪动手掌,只是贴在那里,很久后他道:“想碰碰你的,想全身碰个遍,可是你不喜欢。”
赵异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忍耐与克制,哪怕他现在就想把怯玉伮推倒在桌上,大雨中剥光他的衣裳亲个遍,怯玉伮会娇声地叫着,小猫咪似的不要。
他脑海里幻想了一亿遍,现实里却迈不出第一步。
赵异倏然抱住了林笑却,头垂下来,倒在林笑却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声。
“你跳得一点也不急,不像朕,都快跳墙了。”狗急跳墙,他大概是飞不出去了。
林笑却不肯给出丝毫的反应,赵异突然就恼了,横生一股勇气扫了酒碗酒坛,将林笑却推倒在桌上。
赵异爬上桌,继续躺着听怯玉伮的心跳。
林笑却喘息了两下:“赵异,你喝醉了。”
夏衣好薄,赵异滚烫的体温从他的身躯传递过来,连暴雨都无法阻挡。
一旦躺下,林笑却眼睛被雨打得睁不开,他只能阖上双眼。赵异的任何动作都变得明显。
赵异不但听他的心跳,还摸他的头发,那样长的头发,不止三千的烦恼丝。
他听见赵异说,能不能在他死前骗骗他。
“骗朕,你会记住朕。”赵异的心提了起来,明知答案,他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林笑却道:“赵异,史书会记住你。”
赵异笑了起来,气喘吁吁,跟条野狗似的:“朕能想到,那些人会如何书写朕。末代君王,遗臭万年,朕算是做到了。”
他还想着重整旗鼓,濮阳邵直接釜底抽薪,留座孤城,又能活到几时?
这一次,濮阳邵必不会放过他。
眷念、遗憾、不甘……暴雨痛打落水狗。赵异趴在林笑却胸膛上,轻声呢喃:“我们明明认识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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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这两声呼唤,赵异回过头来,已经足矣。
赵异落着泪笑:“怯玉伮,我好高兴与你重逢。好高兴和你相处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心里安宁,眼睛不怎么瞎,耳朵也不怎么聋了。”
“可不可以骗骗我,骗骗我你喜欢我。”赵异害怕看到怯玉伮不愿的神情,背过了身去。他本来想等等听听怯玉伮会怎样回答,可是太害怕竟然听不见了。
过了许久,赵异终于能听见,可得到的只是一室的安静。
赵异问林笑却能不能再说一遍,一遍就好。
他不知道怯玉伮到底回答没有。
林笑却说骗了一次,第一次还是罢了。
赵异泪如泉涌,原来怯玉伮真的说了喜欢啊。可他没有听见。
“我哭起来的样子太难看了,不能再哭,喜欢也要变不喜欢了。”赵异擦干泪,笑得灿烂,望着怯玉伮道,“我要走啦,你好好保重,你会没事的。要好好活着,活得好好的,不要像我,这一辈子活成一个笑话。”
赵异说完,凝望了林笑却许久才转过身去。
他往殿外走去,走出了林笑却的生命。
林笑却望着他的背影,怔怔的。
摘星阁里已入夜色。
摘星阁是行宫最高的阁楼,听说很久以前,他的皇祖父也曾在这里抬头仰望星辰,低头俯瞰天下。
他如今来到这里,穿着一身龙袍,戴着帝王冠冕,却看不见星辰也看不到天下。
赵玚到了。
他跪下行礼道:“陛下唤微臣前来,不知是何要事。”
赵异笑:“没什么要事,只是劝你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