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的时候,诺尔时常在他耳边低语。那些低语大多是柔软轻缓,像绒布拂过耳廓。这次的却更接近冰锥擦伤耳尖,忒斯特转过头,忍不住嗅了嗅空气。
万幸,他没闻到可疑的尸臭。
诺尔闻起来像是草药、淡香皂和阳光晒热的棉麻。他坦诚地看着忒斯特,再次对自己做了什么毫无概念……真的毫无概念吗?
每当忒斯特以为自己抓牢了这个人,他指间的诺尔总会再次变得虚幻。他伴随着诺尔一路走来,仔细回想,乐土似乎没有人真正见过他。
……也许诺尔封印了体内的有害知识,这才得以正常存活。
……也许诺尔是虚假的,只是某个存在的傀儡。这个形象是它的工具,“自我”只是伪装的一部分。
……也许所有事件都是诺尔安排好的,比如无害化“魔王”的概念,比如纠集势力对抗盗星索。也许盗星索才是那个费尽心思驯化人类、全力压制魔王的“英雄”,谁知道呢?
一切暧昧不明。
忒斯特口中发苦。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手指拨了拨诺尔微长的黑发。诺尔无知无觉地冲他微笑,诺尔总喜欢这样笑,像在对他说“没关系,困难总会过去”。
被诸多可能性包围,忒斯特只能确定一件事。他这一生,绝对不会再遇到这样让人迷恋、又让人揪心的谜题了——
美味柔软的神明,点缀上恐惧与危险的苦涩香料。或许还加了酒,不然无法解释他胸口冻伤似的灼疼。
“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