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室正在教堂正中的塔楼,防守比他们想象的薄弱。两人一路骑着克里姆森,顺利抵达了不朽教堂的档案馆。
【他们居然把资料藏在了这里。】忒斯特心里啧啧称奇,【我之前还以为这是武器仓库之类的地方。】
【你小时候没有发现?】
【当初没有探查得那么细,这附近看守很多。】忒斯特说,【我只是大胆,不是愚蠢。】
克里姆森可不在乎看守多或少,他利用玩家技能来了场标准的巡逻-潜行游戏。如果不是脑袋上藏了俩不速之客,这人的入侵行为近乎完美。
等他们成功进入档案馆,诺尔终于感受到了熟悉的安心感——之前他就觉得一切太过顺利,你看,坏运气来了。
档案馆分为两部分,他们所在的空间塞满挂着锁链的古书与卷轴,而在档案馆的深处,静静立着一座门。
那门由整块魔石雕刻而成,其上的魔法防护比地牢要严格上百倍,且左右两侧各设了钥匙孔,显然要两人共同打开才行。
“妈的。”克里姆森叹息。
【你说,他们会把重要宝物记录放在外面的房间吗?】他的脑袋上,诺尔惆怅地问。
【够呛。】忒斯特耸耸肩,【往好里想,现在我们知道这地方在哪了,这可是了不得的进展。】
克里姆森瞪了那扇门好一会儿,最终他叹了口气,开始在档案馆内转转停停。
这家伙随便翻看了会儿魔法研究资料,又去账簿区域看了圈,看上去没什么收获。最终,他停在各位祭司的工作记录面前。
“跟查案似的。当条子可真麻烦,搞不懂那群受虐狂。”他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一边翻看那些厚厚的工作卷宗。
诺尔停住了离开他头顶的脚步。
神选者的预言被严格保密,但普通的日常记录总会透出一点儿线索——小忒斯特铁定是被人
”
忒斯特忧郁地打着克里姆森的脑袋,并躲过克里姆森挠头顶的手指,原来是这家伙私闯档案室,还蠢到破坏书本。18”
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
克里姆森随手买了点早餐,边吃边往记录中的地点走。诺尔和忒斯特仍坐在他的脑袋上,一个表情复杂,一个睡眼惺忪。
“克里姆森说不定会直接离开,这家伙对危险的直觉还不错。”忒斯特伸完懒腰,戳了戳发呆的诺尔,“你就这样跟他出来?”
“永恒教会傍晚才会去看皮尔,我给他的魔法能让他睡够大半天。”诺尔说,“比起在地牢里思考计划,我更想呼吸新鲜空气。”
“哦,好吧。”忒斯特随手薅了滴露水,抹了抹脸。可是风实在太过温暖,他的困意挥之不去。
克里姆森肯定打算去他的家看看,离这里好一段路呢。
忒斯特靠上诺尔的身体,再次闭上眼。诺尔的身体紧绷,那颗心脏飞快跳动。
其实对于自己准备好的戏剧来说,这个环节可有可无,忒斯特想。时间过去太久了,克里姆森不会找到任何信息,诺尔注定一无所获。
生命神殿和永恒教会,他们早就把一切都埋葬了。
兴许是附近街道的风太过熟悉,忒斯特短暂地梦见了从前。
他梦见自己顺着漫长的道路往家里走,路过形形色色面目模糊的人。他梦见没有脸的父亲和母亲,以及房屋里吵闹的兄弟姐妹。
他越走越近,能看院落里的葡萄藤和秋千,以及气派房屋的小小尖顶。原来院子里有秋千,他想。感谢永恒教会日复一日的魔法洗脑,他差点忘个一干二净。
扭曲的人影停在家门口,身形像波涛上的影子一样破碎。
“欢迎回家。”他的母亲说道,尽管他早已忘记她的声音。
她怀抱着小小的襁褓,他猜她在笑。
这是他曾经的财产,全部都是。从尖顶房子到家人,再到院子里摇摇晃晃的秋千。
忒斯特平静地看着梦中的幻影,他没有什么温暖的感想或感伤,只是下意识去掏兜里的金币。突然他意识到,那枚金币已经不在他这里了。
它现在深埋在诺尔的血肉之中——这是他现在的财产,他想,全部都是。
忒斯特睁开眼睛,看到了尖顶房子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