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斯特又想笑了,他差点被肉噎住,连喝两杯葡萄苏打才平复咳嗽。
“你把我的饮料也喝了……”诺尔不满地指出。
“没错,亲爱的。我就是这样残酷的人。”
同一时间,将军的会客室。
将军喝干了瓶中最后一滴酒,长长叹了口气。
生意人分为两种,一种趁混乱起家,一种以和平为生。很不幸,将军属于后者。而疯修士就像一个活着的恶兆,他的每次出现都意味着鲜血与灾难。
“乐土”的情报,果然还是不能再调查了。她完全不想冒险触怒那个笑里藏刀的疯子。
两人最后的对话,仿佛与那些血腥味一起在室内飘荡。
“你一定要展示给他‘无法预料’的事?比如,当年就是你烧掉的那座教堂?”不久前,她如此发问。
“不不,重点可不是教堂……想要让别人解出答案,总要把谜面给出来。”忒斯特无所谓地说道,“我只想把自己想不通的地方展示给他看。”
“哦,我以为你要给他做个自我介绍呢,就差带回家了。”
将军刻薄地说,她掐尖喉咙,模仿小男孩的声音,“爹地,妈咪,这是我的男朋友!……哦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你的爹地妈咪老早就死啦。”
忒斯特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听到别人说“太阳从东边升起”那样不为所动。
将军毫不意外,她烦躁地敲着桌面:“说真的,你确定他愿意和你一起行动……”
“是的,他正好对我有点兴趣。”忒斯特满怀自信道。
“你真是全天下最残忍的混球。”
“很高兴我们的看法一致。”忒斯特轻松地站起身的大厅。夕阳西下,灿烂的霞光从塔顶浇下。正在溜达的马大爷“哎哟”了一声,噌噌跑过来看热闹。
但她没敢越过火圈,只是停在两步外。打眼看去,马大爷的身体枯瘦依旧,气色却比前几日好了不少。
“这东西厉害。”她惊叹连连,“哎那是土豆?有没有白菜啊,再搞点五花!”
“大家都有份。”哪怕魅魔没法靠这种食物生存,诺尔坚信马大爷会搞点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尝到泡菜。
“仓库准备得怎么样了?”他的语气轻快起来。
“今早小林刚弄好,老大一个冰库,那凉的。”马大爷说着话,更多邻居围了过来,诺尔从中看到了几张新面孔。
罗朱夫妇俩不在场,大抵在外巡逻,女巫琳恩肯定还在搞她的基建。除了那一家三口,大厅里多了身高两米以上的铁骨熊,只有脑袋像人的鹰身女妖,以及脸拉得比马还长的枣红色马人。
“对了,顺便跟你说说,这几个都是最近来投奔咱的。”
马大爷指了指那三只怪物,“他们原本就在黑森林这块地儿l,看到通知就开始到处找塔,给小罗小朱发现了。”
“熊是乡下看孩子的老王头,马人姓吴,在银行上班……那个鸟人你记得不?你们楼道的孟老太,那个喜欢四五点守门口骂人的。”
马大爷完全不顾当事人在场,说得特别直接。
老王头和吴先生朝诺尔点点头,努力用不属于他们的脸做出感激的神色。
鹰身女妖丑陋的脸上没啥表情,活像没听见马大爷的评论。
这类怪物是长着女人头颅的巨鸟,形态本身就有些吓人。这会儿l她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微微凸出,黯淡得像尸体的眼。孟老太就用这双死鱼眼瞧着诺尔,一声不吭,后者被看得有些发毛。
“大家都在这,帮忙搬点。”诺尔的好心情被浇灭一半,他硬着头皮拉回话题。
说实话,他有点怕孟老太。她在楼梯口早起骂人好几年了,没有一天缺席,比公鸡打鸣还准。拜她所赐,诺尔从没在早上定过闹钟。
孟老太骂人内容通常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譬如半夜天花板有动静,走廊闻到怪味,楼上漏水之类。物业去看过许多次,并没有发现她所说的情况。
有邻居为此报过警,但因为孟老太年近八十,警察也拿她没办法。
老太太平日行事也很古怪,平时喜欢蹲在角落直勾勾地看人,谁搭话也不回话。此后大家默认她精神有点问题,一直对她敬而远之。
诺尔也无法免俗,他对孟老太的畏惧就这样延伸到了塔赫世界。
“原来如此,这样直接搬过去就行了。”